陈江汉不作声,发狠似的加快脚步,直扑村头小学。

他心里清楚,再晚一点,苏若璃就真的吊死在樑上了!

此时的陈江汉心里千头万绪,

自己不过是喝酒的时候,忘了自己前天吃过两粒头孢,结果眼睛一闭。

就回到了1979这个物资匱乏的年代。

而且墙上的日历翻在了6月12日,小苏老师的忌日,也是陈江汉一生都忘不了的日子。

起因是17岁的陈江汉在村后水坝游泳的时候,被水猴子抓了脚(腿部痉挛),路过的小苏老师当机立断,下水把他救了上来,並且当场给他做了人工呼吸。

好巧不巧的是,这事被路过的村民远远地瞧见了,便在村里传了个乌七八糟。

恰逢知青返城名额未定的档口,急的小苏老师自己一个人跑到陈家,要陈江汉出面澄清。

那会的陈江汉哪晓得轻重,只知道老爹在揍了自己一顿之后,在床上躺了一天。

而且,自己再跟苏若璃接触下去,老爹陈建国给自己张罗的婚事多半要黄!

老娘王秀凤也坚持让他不要跟苏若璃再生事端。

陈江汉就这样躲在屋里两天没露面!

哪想到被取消返城资格的小苏老师性子如此刚强,受不了閒言碎语,

在6月12日,吊死在了教室里!

自这天之后,村里的舆论转向了陈家,

陈江汉隔天就被退了婚,父亲陈建国气的一病不起,母亲王秀凤想不开喝了农药追隨而去。

自己为了两个妹妹,輟学在家,一辈子未婚。

儘管九十年代初陈江汉抓住风口,成了县里有名的养鹅大户,积累了第一笔资金,还创办了自己的企业,生意越做越大。

但6月12日这一天,成了陈江汉永远的心魔!

陈江汉甩开膀子,两条腿抡得像风车,赤脚板拍打在滚烫的土路上,扬起的灰尘黏在湿透的裤管上。

蝉鸣在耳边聒噪得厉害,混合著他自己粗重的喘息和擂鼓般的心跳,几乎要炸开。

脑子里嗡嗡作响,全是前世那个昏暗下午,村支书带著人撞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木板门时,看到的景象——年仅18岁的小苏老师穿著那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褂子,悬在房梁下,微微晃荡,脚下是踢倒的破板凳,空气里瀰漫著绝望的死寂。

“快!再快点!”陈江汉喉咙里嘶吼著,肺叶火辣辣地疼,仿佛要撕裂开来。

村头那几间低矮的土坯房就是小学,屋顶的瓦片残缺不全,一面褪色的红旗在烈日下有气无力地耷拉著。

院墙豁了个大口子,他连绕都嫌费事,直接从那豁口窜了进去。

教室的门虚掩著,里面静得嚇人,一丝声响都没有。

他猛地撞开门,木门撞在土墙上发出“哐当”一声巨响,震得房樑上的灰尘簌簌落下。

空荡荡的教室里,几张破旧的课桌歪歪扭扭地摆著,讲台上落了一层粉笔灰。

角落里,那根熟悉的、粗糲的麻绳已经打了结,笔直地从房樑上垂下来。

一个穿著蓝布褂子的身影正背对著门口,脚下那张三条腿的破板凳,已然踢倒!

“苏老师!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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