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兴被洋辣子刺得浑身起满道子,大半夜没有睡著觉,躺在床上哼哼唧唧。

张春艷知道一个以毒攻毒的土办法。

那便是把洋辣子用树叶子抱起来,然后找一块石头,把洋辣子砸死,把汁水抹在患处,很快就能痊癒。

谁承想,汁水抹上之后,张兴竟然全身发红髮紫。

要不是赤脚医生李先民连夜赶到知青点,他估计要一命呜呼了。

张春艷觉得很委屈。

明明土办法很有效,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结果。

李先民听完之后哭笑不得。

土办法確实没错,但洋辣子的汁水一种是绿色的,一种是玄色的。

绿色能救人,玄色的液体其实是洋辣子的毒液。

张春艷也够实在的,足足找了十几只洋辣子砸碎了。

张兴因为抹了过量毒液,躺在床上不能动弹。

如果拋开张兴这个后来晋级的伤员不谈。

二道沟子和靠山屯一战,可以算得上是两个村子几十年来,少见的没人受伤的战役了。

过程却颇为精彩,结果皆大欢喜。

唯一不高兴的要数白赣火了。

第二天清晨吃早饭的时候,白书记背著手走进白赣火的家门口,喊了一声:“赣火,你出来。”

白赣火慢慢从堂屋里走了出来,眼圈黑著,人也瘦了许多。

白书记:“昨个儿你搁堤坝上扒了铁锤的墙角?”

白赣火不说话,一句话也不说。

白书记:“昨个儿你不是挺能说吗?咋地,这会张不开嘴了?”

见白书记急眼了,白赣火勾著头,像蚊子哼一样说:“书记,俺也是怕铁锤没轻没重,惹恼了二道沟子。

你可不知道,当时李铁锤组织了二十多个民兵,二道沟子也有大几十人。

要是真闹起来,非得灭几个不可。”

“灭几个咋地?抢水哪有不灭人的,要是因为怕灭人当缩头乌龟,那咱公社俺看解散算逑。”

白书记说急眼了,一脚將白赣火踹倒在地上。

“咱这地里没水不长毛的地界,当年咱们白家、王家和靠山屯的李家,陈家老祖宗们,要是没灭几个,咱们这些人早饿死了。”

白赣火的媳妇儿放下碗筷出来扶住自家男人,衝著白书记咧咧道:“大伯,俺家赣火知道错了。”

这媳妇儿是白书记的亲侄女,两家还是一个村子的,走得特別近。

白书记却没给她面子,指著白赣火的鼻子说道:

“人家铁锤为公社出生入死,跟二道沟子对著干,你倒好,在后面扯人家后腿。让社员们怎么看你?

白赣火,你干活是把好手,也能管得住社员们,当了四五年生產队长,却进不了公社,知道为啥吗?

就是因为你这人肚量太小了,你要是改不掉这坏毛病,早晚会吃大亏。”

闻言,白赣火成了勾头狗尾巴草,那柿饼脸上,血红一片一片地漫上来,漫成了一个血红大瓢。、

“你要是听俺的,就去找李铁锤道个歉。”

白书记有三个儿子,白得宝为人机灵却立不起势力,两个儿子都是没头脑。

对自己儿子们的规划,白书记已经打定主意让他们吃商品粮。

在公社里,白书记真把白赣火这个侄女婿当接班人培养。

“要是不听....”白书记迟疑片刻,尔后一跺脚,长嘆一声,说:“俺也管不住了。”

吃罢饭,白赣火正在犹豫要不要去道歉,李铁锤竟然主动来了。

自打跟二道沟子达成协议后,李铁锤也开始考虑组建靠山屯的文艺队。

毕竟跟指导员已经把大话放出去了,这次还是好机会,自然得好好把握。

只是....人才匱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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