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下界为猪？

袁成看著眼前的天蓬，嘴上说著“不可议论”，可是已经陷入了呆滯状態。

“怎么，看上哪个月宫仙女了？”

天蓬被打断，连忙正了正顏色，“什么话，只是敬仰罢了，你这小猴刚上来，还是要注重些言辞！”

隨后他又抿了口眼前的茶水，“怎么接受了那邀请，上天来了！”

“元帅，此话怎讲？”

袁成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上天虽然有利有弊，但是修行却一日千里，本是幸事啊！

“没怎么讲，只是条条框框多了，没有那么舒服罢了！”天蓬继续说道：“在下面舒舒服服，渴了就邀上几个道友大喝一场，累了就找一娘子外出论道。”

听到论道两字，袁成瞥了天蓬一眼，发现刚才提到月宫仙子的表情又出来了。

“可是自我到了这天上，言语只能更加小心，还要每日坐班，与人喝酒还要说各种祝词，实在不自在！”

袁成突然冷不丁蹦出了一句，“那若是让你下界为猪呢？”

当他反应过来，就要向天蓬解释自己的口误，可是天蓬已经回答了他。

“若真是下界为猪，那我也是一方妖王，找一小娘子，占个大山头，逍遥自在也好啊！”

袁成听著天蓬这发自肺腑的“抱怨”，看著他脸上那毫不掩饰的嚮往，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接话。

这位天蓬元帅，內心深处渴望的，竟然是下界为妖、占山为王的逍遥自在？

“元帅……倒是真性情。”袁成最终只能干巴巴地回了一句。

“真性情？”天蓬自嘲地笑了笑，又抿了口茶，眼神有些迷离，“在这天庭，真性情可是要吃亏的。规矩、体统、上下尊卑……哪一样不是枷锁？”

他似乎打开了话匣子，也顾不上什么上官威严了，继续絮叨：“就说那月宫吧，本是清冷之地，可连去送个例行文书，都得讲究个时辰、仪轨，稍有不慎便是『衝撞仙娥』、『有失体统』的罪名。哪有在下界时，与道友纵情山水、对月畅饮来得痛快！”

袁成看著他这副模样，难怪未来会因为调戏嫦娥而被贬下凡，恐怕是长久压抑下的爆发。

就在这时，偏殿外传来亲兵恭敬的声音：“启稟元帅，北斗司送来本月天河文书，需元帅用印。”

天蓬元帅脸上的悵惘瞬间收敛，重新变回了那个天河水军统帅。

他坐直身体，清了清嗓子“送进来吧。”

他看向袁成，恢復了公事公办的口吻：“银鱼之事既已解决，便去好生办理吧。莫要误了时辰。”

“末將遵命，这就告退。”

袁成知道这是閒聊时间结束，立刻起身行礼准备告退。

天蓬喊住了袁成，“若是有一天得了空閒，我找你喝酒！”

……

退出偏殿，袁成回头望了一眼那重新被玉简文书淹没的身影，心中感慨万千。

“下界为猪，占山为王，逍遥自在……”袁成回味著天蓬方才的话，嘴角不由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这位上司，未来的命运，还真是早已在他自己的性格中埋下了伏笔。

不过，经此一事，他与天蓬元帅之间的关係，似乎拉近了一些。

至少，他看到了这位上司鲜为人知的另一面。

当务之急，还是先利用“凝星术”和玉盒，將李天王寿宴的差事办得漂漂亮亮。

他不再耽搁，驾起云头，径直往那下游水眼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