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巢城外,烽火蔽日,杀声撕破夜空!

巢湖水匪如怒潮奔涌,一个个趁著夜色在湖畔登岸,刀光映血,箭雨穿云。居巢守军与黄氏宗族以及其他地方豪强部曲杀成一片,尸横沟壑,血染城垣!

城楼之上,硝烟未散。

黄家家主黄宽——身形肥硕如鼠,面色惨白似纸,一路跌撞奔至城头,扑跪於一位年逾六旬、白须如霜、甲冑染尘的老者面前。

“太守大人!求您速发援令啊!”黄宽声音发颤,几近哭嚎,“匪眾已破外柵,若再不调各县之兵驰援,居巢...恐成孤冢!我等皆將葬身贼手!”

庐江太守陆康恍若未闻。

他只张弓,弓弦如满月,目光如寒刃,一箭破风,正中城下一匪首眉心!

箭落人亡,贼阵微乱。

他这才转身,甲叶鏗鏘,白须怒扬,声如雷霆炸於城头:“老夫早已说过——贼围居巢,意不在城!乃欲诱我各县兵马出援,於野设伏,分而歼之!尔当下再提求援,是真不知兵,还是假作不知?!

左右!將此动摇军心、惑乱战略之徒,拖下城楼——若再有人言求援二字,与此獠同罪!”

陆康厉喝如雷,转身再张弓,一箭破空,又贯贼首!

然——

弦音未落,城楼之上,竟一片死寂。

他猛然回头,只见满城甲士,面面相覷,无一人应命!都是目光躲闪,脚步踟躕,偷偷望向那面色阴沉的黄宽!

陆康面色骤沉,如寒铁覆霜。

他確是庐江太守,然根据大汉《三互法》,本地人无法担任本地郡级职务。

州刺史、郡太守,皆是空降之官——无乡党可依,无部曲可恃,无子弟兵可用,甚至官兵调度,亦受制於人——因军中伍长、什长、兵曹诸吏,多由本地豪强子弟充任。

郡守之权,全繫於朝廷所授铜印。

若是太平年月,朝廷铜印当然无人敢忤逆,可若是到了这生死存亡之际...

城外水贼越聚越多,鼓声如雷,火光映天。

黄宽眼中恐惧渐转疯狂,他深吸一口气,阴鷙地瞥了陆康一眼,低声道:“陆大人,今...今日我听您的。但再过几日若贼兵依旧不退...我黄氏满门三百口,皆在居巢,其余万家何家他们那些渴求军功的嫡子也都在此。您,可要想清楚了。”

“滚!滚去做你该做的!”

陆康一声怒喝,如刀劈裂夜风!

黄宽眉梢一颤,正欲再言,忽在这时“嗖——”又一箭破空而至,钉入他脚前木柱,箭羽嗡鸣,寒光凛冽,几缕断髮隨风飘落。

他双腿一软,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嘶声高喊:“属下...属下这就去筹粮!这就去!”话音未落,人已如惊鼠遁入血雾硝烟,肥胖身影在火光中仓皇扭曲,狼狈如丧家之犬。

陆康冷眼相送,面色铁青如淬寒铁,但终是缓缓仰首,凝望那被烽火映作白昼的夜空——长嘆一声。

“庐江一地,能人尽出於周乔两家。用之可退贼寇,可贼退之日,便是两家坐大,尾大不掉之时。”

“我陆康身为庐江太守,食君之禄,担民之命。”

“可若扶持这黄家宵小...”

扶周乔——负天子之託,养虎为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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