倦鸟归林,江风呼啸。

鸦青锦衣的女侠,与腰悬长剑的黑衣少年,並立江畔,画舫灯影摇曳,此景本应如诗如画。

奈何李寒烟只凶巴巴一瞥,眉梢微扬,“看什么看!就说你是小色鬼你还不承认!”

“...”

虽然说著是小色鬼,但也许是因为性格使然,也许是因为两人年龄差距有点大,李寒烟完全没把他当男性看待,言语中没一丁点寻常女子的羞涩,更多是大姐姐的戏謔调侃。

谢渊闻言不禁失笑,摇头道:“虽然你身材的確还不错,但我对几天没洗澡的餿女人可没兴趣,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

“你!”

李寒烟又是杏眼一瞪,奈何谢渊根本不和她纠缠,调侃两句就迎著拿回登船號牌的阿大走去。

“这小鬼,真是討厌。”

嘟囔一句,可看著谢渊的背影,李寒烟的嘴角还是不自觉勾起一个弧度,纤纤玉手將长发挽到耳后。

自从养父张奐被宦官所害,跟著奶娘逃难来庐江,后又因奶娘在卖肉饼时不小心得罪黄家三老爷被当街活活打死,她已经很久没有如此放鬆了。

“虽然嘴巴有些討人厌,但...也算的上是面噁心善的少年豪侠。”

“之前在东园观他武功,虽身具武骨,是世间罕见的天生龙象之力,比父亲的武学天赋还要更高。那能算得上三流高手的黑风寨四当家都短时间拿他不下,但他似乎没有名师指导,招式平庸,气力散乱...”

“养伤这期间,有空就指点他一二吧。”

李寒烟静静的想著。

没过一会儿,谢渊回头叫她,她这才反应过来,隨即摆出一副不爽的小表情走了过去,跟在谢渊身旁一起登船。

.

故人西辞黄鹤楼,烟三月下扬州。

江水碧绿,两岸杨柳依依,春日的庐江江畔,风光確实宜人。

“这年头江岸虽无高楼大厦,可这般原生態的景致,反倒更让人心旷神怡。”

翌日清晨,已乘船一夜的谢渊立於船头,任春日江风拂面,望著水中游鱼穿梭,不觉深深吸了口气,伸了个懒腰。

这时,李寒烟打著哈欠从船舱走出,见他一脸愜意,不禁调侃道:“你可知,越是风平浪静处,越易潜藏杀机?”

“大早上別扫兴好不好。”

谢渊笑著丟过去一个苹果,昨晚两人虽不是住在一个房间,可入夜那会儿,对方也是跑来借了沐浴用的腻子之类的玩意儿,调笑间,两人的关係倒是又近了一些。

李寒烟接过苹果,傲娇一抬小下巴:“就你这行军见识,还想著靠军功立业,先去多读点兵...咳咳,兵书吧。”

也不知道是昨晚感冒还是怎么著,李寒烟的小脸上有些不健康的红晕,说话也有些虚弱咳嗽。

难道是伤口感染髮烧了?

谢渊微微皱眉,准备说些什么,李寒烟却先开口道:“看到那芦苇盪了吗,若我是当地水贼,必在其中藏舟潜伏,待人清晨最鬆懈时再一鼓而上。可偏偏这时你还敢站在船头,莫不是要给人家当靶...小心!”

本只是想嚇唬嚇唬谢渊,却不料话音还未落下,几支利箭就从芦苇盪中激射而出,直奔谢渊面门!

谢渊瞳孔猛地一缩,但他才刚刚仰起身子,一柄飞刀就从斜向飞出,“叮”的一声击中为首箭矢。

“快回来!”

李寒烟第一时间想上来搭救,可身子刚发力又莫名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四肢绵软,只好猛地將身旁长凳丟出。

谢渊接过隨手一击拍落追击而来的箭矢,快速冲回舱门,而在这时,船外也响起惊天喊杀声!

“青芦七梟在此,尔等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杀啊!!!”

船头贼人赤膊持刀,狞笑如鬼:“杀!一个不留!金银女人全归咱们!”

箭雨当先,吼声並出!

七八艘搭载著水贼的小舟从芦苇盪里奋勇衝出,杀声震天,但这群水贼的目標却不是谢渊所在的船只。

最近这段日子,庐江各县县內的治安是好了不少,但那些被赶出城的帮派却与山贼流寇合流到了一起。

谢渊这次过青林津,也是找了个船队出行。其中这双层画舫的护卫规模最大,水贼们没有强攻,而是直直扑向前面那几条开道的小船。

“七八艘小舟,这规模已然不小,可其中却未见贼首大船...应该还有埋伏。”

“这些贼人很有可能是想控制那几条小船堵住水路,只等船队护卫往前段集中,中后段必然还有水贼杀出。”

李寒烟面色凝重,一双清冷的大眼睛死死盯著从芦苇盪里衝出的水贼。虽然谢渊在心中给她定义为了女侠,但实际上作为张奐將军的养女,从小在凉州长大的她饱读兵书,硬要形容的话更类似秦良玉的女將。

“我去前方杀敌,你...咳咳。”

说到一半,李寒烟脸上又浮现出不健康红晕,嘴唇卡白,“你去找这船主,让他安排护卫守住中后段....”

谢渊摇摇头,按住了她的腰身,“你伤势未愈,別乱动了。阿大!拿我兵器来,再带李小姐回舱,拿乔家令牌去找这船主,让他按照李小姐的吩咐做事。实在事不可为就乘小舟逃走。”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其他类型小说相关阅读Mo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