浦西城中心照过来了霓虹灯,却没把城中心的繁华一併带来。
人们因嚮往浦西城的繁华而到达此地,可享受繁华的並不是他们。
他们仅仅只是组成繁华的一部分。
此时此刻,数不清的犯罪在乱糟糟的三十八铺巷弄中发生著。
嚮往著美好未来的外乡人们行走在正街上,隔壁暗巷里的倒霉蛋被剥成了身无一物的猪玀。
上周的新居民们已经有好些在街边暗巷中揽客,今天刚到的人则用新奇的目光看了一眼街边小摊上两铜板一个的桂糕,捏了捏自己羞涩的钱囊,只能忍著飢饿,寻找今晚的住处。
人们总会相信,一切都將在黎明之后变好。
人们只能相信,明天迎接他们的將是一份足以餬口的工作,亦或是足以弥补今日沮丧的好运。
……
……
许义將名单上最后一人推进茅坑之后,天已经蒙蒙亮了。
许义拖著脱力的左手,迎著黎明时的第一缕晨光,一步一步从巷弄深处走出,那满身的杀气將巷弄中尚未入睡的猫儿嚇的乱窜。
他左手的手腕也昨夜廝打时受了伤——敌人拿孩子作掩护,而孩子並不在必须击杀的名单上。
许义不介意杀人,但很介意残害无辜。
为了避免伤及孩子,许义收了手,却被那孩子用棍棒猛击在手腕上,如果不是躲避及时,怕是连骨头都要断掉。
这伤虽然没有见血,但应该是伤到了筋——他感觉手腕酥麻,几乎感觉不到手掌。
可治疗跌打损伤的铺子不会这么早开门——现在才不到早上6点,只有卖早点的店铺在这个时间开张。
好在他根骨不错,还能扛得住。
他疲惫极了,但现在还不是睡觉的时候。
他来到最近的大澡堂子,了两个铜板,泡了个澡,搓了个背,洗去脸上的淡淡血腥。
眼看著时间还早,没到和段虎约定好的匯合时间,许义便来到街边吃早茶的铺子,坐在角落里,了4个铜板,点了份叉烧包,一碗皮蛋瘦肉粥。
又忽然听到报童的叫卖声,便將其招呼过来,1个铜板买了份邮报。
他先看向报纸,只见报纸头版上写著:
《近日多雨市民慎饮生水,时疫医院腹泻患者骤增!》
浦西多雨,城市排水系统跟没有一样,出现这样的情况太正常了。
许义继续向下看去:
《昨夜仙乐斯舞厅枪击案,一男子中弹身亡,疑为帮派仇杀》
《冷空气今夜抵沪,浦西城或將降温十度》
《绿滨江上昨日发生撞船事故,一运米船沉没》
《社会服务:市民可至各区救火会免费领取老鼠药》
……
许义一边轻轻揉搓著左手手腕,试图加快血液流速,促进伤势自我治癒,一边用右手看著报。
忽然感觉面前一暗。
抬头一看,只见一陌生的老者在他对面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老者穿著身普通的夏季服,戴著顶洗褪色的破皮老毡帽,头髮白,鬍子上绑了几个绳结,绳结上套著几颗有复杂纹路的黄铜环,一眼看上去颇显精致。
老者皮肤黄里透著黑,一张脸上用皱纹刻著沧桑和深沉,像极了大西北戈壁滩上专业熬鹰的鹰倌。
老者坐在位置上,一言不发,就那么直勾勾的打量著许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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