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义看到老门房这副神色,就知道不对劲了。

『叶海先生似乎和这家的关係不好。

这门房显然是因为害怕我的身份,所以才不得不放我进去的。』

叶淼的警告,许义一直放在心上。

许义一脚踏入院门。

他看不到的是,从金兰庵堂里跟著他出来的那两点灵光,也紧跟著他进了院子。

许义刚刚一脚踏入院门,视野便是一暗。

他抬起头,便看到,这荆家大院二楼顶上铺著一层不厚不薄的黑纱布,阳光都被黑纱布给遮盖著了。

今天原本就是阴天,散射光不强,这院子又被黑纱布笼罩,整个院落里的场景看起来就像是傍晚时分,视野昏暗极了。

许义向前走去,从两排苗圃中间走过。

这些苗圃中植物密集,但朵大都凋零,杂草到处都是,无人打理。

院子中央放著一只太平缸,缸中的荷已经枯萎,两只爆鳞的锦鲤尸体浮在水面上,招来了不少苍蝇。

许义皱著眉头路过太平缸,到达大堂,这一路上都没遇到什么人。

他站在大堂前,只觉阴风扑面,不由打了个寒颤。

刚想呼唤此间主人,冷不丁扭头一看,只见一头髮半白的中年男人正坐在轮椅中,被大堂前弄堂的阴影笼罩。

庭院盖著一层黑纱布,本就黑暗,这中年男人又坐在阴影里,实在难以察觉。

中年男人明明很年轻,一头圆寸短髮却已经白了一半,他面容枯槁,皮肤白的仿佛透明,下身披著一张有些骯脏的破损淡紫色貂皮毛毯。

现在刚刚处暑,天气还热著,这人莫非感觉冷?

中年男人正看著许义。

许义抱了抱拳:

“荆先生,我叫许义,是叶海先生堂下门徒。”

中年男人便是叶海先生口中的荆鹤笙了。

荆鹤笙这般阅歷的人,一眼看到许义的打扮,就知道他被派遣来的目的是什么。

若是往日,他必定要恐嚇这小子一番,让这小子吃点苦头,再也不敢来找事。

可今时的他,已经不同往日了。

荆鹤笙的声音有些沙哑,有些微弱,那些低沉的话语像是隨时都会被风吹走:

“这位青帮的小兄弟,你来的不是时候,我家里已经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你不用白费力气了。”

许义说道:

“我家叶海先生说了:

荆家旁支趁虚而入,抢夺荆鹤笙家的生意,是为不仁。

欺负荆桃一女流之辈,是为不义。

既然是在我青帮地盘上,就容不得这种不仁不义之辈肆意欺辱人。”

荆鹤笙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这是叶海让你来的目的?”

许义肯定道:

“这是叶海先生的原话。”

还真就一字不差!

许义坚定道:

“受人之託,忠人之事,我既然答应了叶海先生,自然要保护荆先生和荆桃的周全。”

荆鹤笙看著许义,呆了两秒。

然后放声大笑!

“哈哈哈!”

他像是听到了极有趣的事情,笑的浑身颤抖,笑的翻著白眼,笑的一口血喷了出来,染的大理石地面一片血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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