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番外】那个女孩(傅斯寒VS许溪)
態度十分囂张。
许溪抬头看向傅斯寒线条流畅的下頜线,以及那毫无感情的目光,心里隱隱有些不安。
她不想惹事,也不想让傅斯寒因为自己惹来麻烦,打算过去捡球,息事寧人。
可书包带又被他从后面拉住。
许溪脚步踉蹌,重新被他扯到面前。
傅斯寒淡漠地收回视线,看了女孩一眼,拎著她的书包带就往学校大门口走,声音波澜不惊。
“还不走,一会儿赶不上末班车了。”
许溪被他像拎只小鸡一样拎著,只得跟著他的节奏被迫往校门口走。
“你放开我,我自己能走。”
傅斯寒呵地笑了声,也不知是愉悦还是烦闷,总归是鬆开了手。
大个子见两人都不搭理他,面子当时就掛不住了,气冲冲地朝他们走来:
“喂!我跟你说话呢!你他妈聋啦?”
这话十足是挑衅找打了。
傅斯寒漫不经心地瞥向他,语气嘲讽犀利:
“我聋不聋不重要,你是真的瞎。球门那么大你不朝里面踢,偏往女孩身上瞄,流氓都没你不要脸。”
大个子一怔,立刻爆了句粗口,气急败坏就要衝过来。
其他几个一起踢球的本校同学连忙把他扯住,大个子还不依不饶地叫骂,骂得十分难听。
许溪心臟扑通扑通直跳,攥著书包带的手也稍稍用力,指骨泛白。
傅斯寒却嗤笑一声,也没搭理那伙人,抬手扣住许溪的后脑勺,將她的脑袋转向校门口,推著她脑袋继续往前走。
“赶紧回家,疯狗有什么可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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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溪被他推著走出校门,也不知是听力太好,还是心理原因,她甚至还能听见大个子的骂声。
她忍不住看了一眼傅斯寒。
可他仰著头,只能看到清晰的下頜线,却看不清眼底情绪。
但他周身散发出的冷漠气场,只写著两个字:不爽。
“对不起。”许溪小声道歉。
傅斯寒这才低头看她:“你又没做错什么。”
许溪认真回答:“是因为我,才连累你被骂的。”
傅斯寒难得笑了一声,却听不出多快乐:“骂我的人多了,不差这一份儿。”
两人走到公交车站,傅斯寒之前坐的那辆公交车是始发车,依旧停在那里。
可他却没上车。
许溪虽然好奇,但没敢过多打听。
两人没有说话,直到她坐的那辆公交车缓缓开了过来,停下。
她刚想和他说再见,傅斯寒就轻轻推了一下她的书包。
“明天见。”
“嗯,明天见。”许溪上了车,穿过车厢走到后排,视线却时不时看向窗外的少年。
他依旧双手插兜站在那里,单面肩膀隨意背著书包,黑色短髮上扣著一顶棒球帽,细碎刘海下,眉骨阴影下方,眸光淡漠似水。
许溪下意识坐在远离车窗的另一边。
车子缓缓驶离,她又悄悄转头看了一眼,发现傅斯寒不见踪影。
想必他也上车了吧?
他坐的那辆车还没开车,所以他刚才是不想在车里等著?
许溪不明白他刚才的举动,但却暗暗鬆了一口气,她总觉得每次见到他都提心弔胆的,心里有些慌,说不上来的感觉。
另一边,傅斯寒背著书包,慢悠悠地又回了学校。
那群人显然没了兴致踢球,正聚集在一起不知道在说什么。
大个子在人群中格外显眼,暗淡光线下,依旧能看得出来脸色很难看,正叉著腰骂骂咧咧。
傅斯寒面无表情地朝他们走去,快到近前,这些人才发现了他。
本校同学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大个子见周围人不对劲,转头看去,在对上来人那双清寒迫人的眸子后,眼中的愤怒顿时找到了突破口。
“胆子不小,还敢回来?”
傅斯寒隨手將书包丟在草地上,双手插兜上前,眉眼淡漠,语气却十分囂张:
“不是想踢球吗?来,陪你玩玩。”
-
傅斯寒连著两天没上学,学校里却发生了不小的变化。
海城一中是这片区域最好的高中,里面的运动设施以及各类球场都比其他学校完善许多。
所以很多外校生都会在放学后来这里打篮球踢足球,时不时还会和本校同学组织一些私下的比赛。
因为多数都是学生,又没闹出什么乱子,门卫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管得不严。
但这两天,校门口却新增设了闸机,教职人员和学生都需要刷卡才能进入。
门岗也重新换了一批人,24小时值勤,禁止任何閒杂人等出入学校。
对於少数同学来讲,不能放学后和外校同学打球了,多少都有些怨言;可对绝大多数同学来说,却是十足的好事。
至少学校清净了许多,不会一放学就吵吵闹闹个没完;没有那么多陌生面孔,感觉也安全了不少。
另一个改变就是:足球篮球场地外围设立了几米高的围挡,这样避免有人打球时误伤场地外经过的同学。
听说这次是校长亲自督促下面的人完成的,短短两天就已初见规模。
许溪看到这些变化时,心里竟隱隱有了几分猜测,总觉得和她那天差点被足球击中有关。
可她又不敢相信自己这种荒谬的想法。
傅斯寒这两天没来学校,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那天晚上他明明说过“明天见”的……
许溪平时很少和同学们八卦聊天,一门心思都在学习上。
可这两天她明显有些心浮气躁,趁著下课时也经常看向教室后墙上的时钟。
收回视线时,眼神又不经意地往后排的空座位上瞄。
坐在她后排的同学叫池远,一个白白胖胖的憨厚男生,他后面的位置就是傅斯寒的。
在许溪第n次回头看时间的时候,池远笑著问她:
“许溪,你这两天怎么总是看时间?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许溪脸颊一烫,有种被人揪到小辫子的感觉,尷尬了两秒才说:
“我……我就是有点饿了……早上没吃饭。”
池远从课桌里翻出一袋小麵包递给她:“我这有麵包,给你!”
许溪更难为情了,连忙摆手:“不用不用,谢谢。”
“別跟我客气啊!你平时还经常帮我讲题呢!”池远硬是把小麵包塞到许溪手里。
“还有一节课才能去吃午饭呢,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许溪和他不太熟,还是不好意思收,可池远已经转头和同桌去说话了。
她局促不安地看著手中麵包,默默嘆了口气。
她转过身去,耳畔传来两人的对话声。
池远问同桌:“傅斯寒怎么两天没来了?”
同桌:“听说是和人打架了,就两天前的晚上,在操场上就打起来了,警车救护车都来了……”
许溪心臟一跳,下意识往椅背靠了靠,攥著麵包袋的手指微微收紧。
“我x!”池远爆了句粗:“怎么回事?”
同桌:“小点声!这事被压下来了,我也是去办公室拿批改作业时,无意中听老师们提起来的。好像是他们一起踢球来著,也不知为什么起了爭执,他直接踢断了人家两根肋骨。”
“牛逼……”池远压低声音感嘆:“不过谁那么没脑子,敢触他霉头?听说傅斯寒打架超狠的,是警局的常客……”
同桌:“外校的吧?这不是学校都开始限制外校人员进出了么,肯定就因为这件事啊。”
池远:“说句不该说的,他闹这一场,也算为咱们谋福利了,你看这两天学校多清净……”
同桌嘆气:“说不定他会被开除呢。”
许溪眼睛睁大,立刻转头看向他们:“真的吗?”
两人顿时止住了话。
同桌乾笑了一声:“你也听见啦!这都是我猜的,不一定呢。”
池远见到有人加入閒聊小分队,更加积极。
“我看八九不离十。你们记不记得,咱们刚上高一那会儿,有两个高三的男生上体育课跑出去打群架,其中一个被打破了头,家长都闹到上面了。最后学校迫於压力,把两个人都开除了。”
同桌点了点头:“那还是在校外呢,这次还真不好说。”
许溪感觉自己呼吸有些艰难,心臟皱巴巴的难受。
以至於上午的最后一节课,她心神不寧,频频走神,视线也时不时望向窗外。
看著工人们忙忙碌碌地搭建围挡,心里越发的堵。
中午,许溪一个人坐在食堂吃饭。
宋易安难得端了餐盘坐在她对面。
许溪有些好奇,从高一开始,宋易安就很少在学校主动和她接触了。
像食堂这种人多口杂的地方,他更是不会给同学们落下任何把柄。
宋易安见许溪餐盘中只有两样青菜,默默嘆了口气,把自己盘中的鸡腿夹给了她。
“多吃一点,学习是很费脑细胞的,营养跟不上怎么行?”
许溪道了声谢,用筷子戳著米饭,有些食不下咽。
宋易安没有察觉,主动问她:
“听说你们班转来个不良学生,前天把人家肋骨都踢断了?你不要和这样的人接触,容易被他们带坏,知道吗?”
许溪攥紧筷子,脑海中浮现出傅斯寒为她撑著雨伞,送她去车站,他上车时半边肩膀都被淋湿了的画面;又想起他拉扯她的书包肩带,让她躲开那个足球时的样子……
许溪咬了一下乾涩的唇,抬眸看向宋易安,难得反驳他一次:
“他不是不良学生,而且事实究竟是怎样的,谁也不知道,也许只是一起踢球时发生了意外……”
“许溪。”宋易安眉心轻蹙,沉声打断了她:“不管真相究竟是怎样的,都与我们无关,我说这些话也是为你好。”
许溪突然有些不痛快,默默地吃了一口米饭,没再说话。
宋易安见她心情不太好的样子,缓和了语气:“听李泽说,下雨那天,你放学去找我了?”
“嗯。”许溪应了一声。
宋易安犹豫了一下,缓声道:“以后天气不好时,我在校门外等你,一起回去。”
许溪诧异地抬头看向他,不知他怎么突然转了性子,哪知听他又说:“不过別再去班级找我了,这两天……他们又开始调侃我。”
许溪轻轻咬唇,心里的那些烦闷成倍增加,似乎填充到她的胃里,涨得难受。
沉默了几秒之后,她点头回应:“好。”
说完夹起那个鸡腿,重新放回他的餐盘里。
“我英语卷子还没写完。先走了。”
宋易安看著她盘中剩余的饭菜,也没吃多少,下意识问了句:“怎么吃这么少?”
“不太饿。”许溪端起餐盘,站起身离开。
宋易安看著她单薄清瘦的背影,轻轻抿了抿唇。
晚上放学时,宋易安罕见地出现在二班门口。
许溪脸颊微热,但还是顶著同学们各式各样的目光走了出去。
“你怎么来了?”
宋易安向她伸出了手,掌心里放著一个漂亮的书包掛件。
一个装满细沙的许愿瓶。
晃动间,粉色细沙在油状液体下缓缓滑动,里面的红色小鱼若隱若现。
许溪眼睛微微一亮。
宋易安弯唇:“我记得你之前说过想要一个书包掛件。我趁著午休时出去买的。”
许溪轻抿了一下唇,心底的那些怨气就这样消散了许多。
她没接,含糊问道:“也不是什么节日,干嘛送我礼物?”
宋易安张了张嘴,但还是缓和了声音:“我中午语气不好,向你道歉。就当做是赔罪礼物,原谅我吧,好吗?”
许溪垂眸看著他掌心里的这个小小的许愿瓶,仿佛最后一点余怒都隨著它的晃动而消失不见。
宋易安又往前递了递,压低声音催促:“快拿著吧,我都快被你们班同学盯死了……”
许溪耳垂泛红,只好接了过来。
这天晚上,她和宋易安一同骑车回家。
穿过喧闹的街道,在火红的凤凰木下缓慢骑行,可她却没有像以前一样和他说笑。
一颗心像是悬在半空,上不去,又下不来。
那种没著没落的心情,她从未有过,觉得十分陌生。
“怎么了?还生我气呢?”宋易安偏头问她。
许溪以前和他无话不谈,可此时竟不太想吐露心事,闻言也只是淡淡回应:
“没生气,只是最近学习压力太大。”
宋易安点头:“高三確实是最关键的一年,已经开始总复习了,我们都要把握好时间,別被那些杂念干扰到情绪。加油吧,我们的未来肯定会一片光明。”
许溪见他目光坚定认真,又转头看著前方不见尽头的路,轻轻嗯了一声。
次日,许溪一大早就来到学校,可一直等到上课铃声响了,都没见到傅斯寒来上学。
她终於坐不住了。
整个第一节课,她都心神不寧,好不容易盼到下课,她几乎是在老师说“下课”之后,第一时间离开了教室,直接去了教师办公室。
她昨晚想了许久,刚才课上也忍不住胡思乱想,终於打定了主意。
班主任王文生正在批改作业,看见许溪进来,笑呵呵地问她:
“许溪,有什么事吗?”
许溪走到王文生面前,轻轻攥了攥拳,像是鼓起全部勇气一样,问道:
“王老师,傅斯寒为什么没来上学?”
王文生一愣:“为什么问这个?”
许溪垂著头,一张脸慢慢爬上热意,沉默几秒又说:“我这两天听到一些传言,说他因为打架,要被学校开除……”
她深吸了一口气,重新抬头看向王文生,目光焦急:
“王老师,事情不是这样的,那天是有人故意朝我踢球,傅斯寒是为了保护我,才和那些人起了衝突。不管怎么样,这件事都与他无关,学校不能开除他……”
许溪一股脑说了出来,说完之后越发忐忑,心跳得砰砰直响。
王文生愣怔地听她说完,像是明白了什么,忽地笑了:
“谁说过他要被开除了?他只是请了两天假……”
说著,他目光跃过许溪,看向她身后,声音中笑意更浓:
“这不是来了吗?”
许溪愣愣地看向王文生,顺著他的视线转头,恰好瞧见站在门前的傅斯寒。
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相遇,她分明看到他眼底闪过一抹笑。
很浅,很淡,一闪而过,却被她无意中捕捉。
许溪的脸更热了。
傅斯寒依旧单边肩膀背著书包,校服领口扣子解开,看上去和平时没什么两样,只是颧骨处多了一个创可贴。
他步伐閒適地走了过来,把请假条递给了王文生:“王老师,我来销假。”
王文生点头:“好,回去上课吧。”
说完瞥了一眼许溪,又笑著打趣:“同学们都很关心你。”
傅斯寒不动声色地垂眼,发现许溪的脑袋埋得更低了,整个耳朵都肉眼可见地红了。
他难得弯了弯唇,却没说什么。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教师办公室,许溪觉得尷尬,脚步飞快地往教室走,可傅斯寒却始终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
他一副閒散模样,走路也是慢悠悠的,可架不住人家腿长,一步顶她两三步。
快走到楼梯口,傅斯寒忽然追了上来,从斜前方挡住了她的路。
许溪险些撞到他,错愕抬眸,却对上他垂下来的散漫不羈的视线。
傅斯寒垂眸看她,少年清透的嗓音比平日低了几分,没那么冷漠,又带著一丝不易觉察的愉悦和撩拨。
“许溪同学,你很关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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