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他们需要的『材料』,已经搜颳得差不多了。”竹观鱼目光扫过黑黢黢的巷道深处,“又或者,他们改变了策略。”
正说话间,竹观鱼心神微微一动。
感知的边缘,捕捉到了一丝异样。
不是杀气,不是劲力波动,而是一种……被窥视的感觉。
很微弱,一闪而逝。
但他確信不是错觉。
“有人。”他嘴唇微动,声音凝成一线,传入李芸耳中。
李芸身体瞬间绷紧,如同蓄势待发的鹤,目光锐利地扫向竹观鱼示意的方向——侧后方一处较高的屋脊。
那里,空无一人。
只有残破的屋瓦和疯长的野草,在夜风中轻轻摇曳。
“走了。”竹观鱼低声道,“很警觉。”
对方显然也擅长隱匿和反追踪,仅仅是被竹观鱼的感知边缘扫到,便立刻远遁。
“是敌是友?”李芸问。
“难说。”竹观鱼摇头,“可能是官府或別的江湖势力的探子,也可能……是我们要找的人,派出来望风的『眼睛』。”
这小小的插曲,让夜色平添了几分诡譎。
“今晚到此为止。”竹观鱼当机立断,“先回去。”
两人不再停留,借著夜色掩护,迅速离开了城西这片是非之地。
回到悦来客栈,已是子夜时分。
客栈里静悄悄的,掌柜的和伙计早已歇下。
两人各自回房。
竹观鱼没有点灯,在黑暗中盘膝坐下。
脑海中回放著今晚的一切,城西的破败与混乱,那丝一闪而逝的窥视感……
对方比想像的更狡猾,也更谨慎。
他深吸一口气,不再多想,心神沉入体內,继续打磨那濒临圆满的《冰肌玉骨诀》,同时细细体悟那“神意如羽”的感知状態。
窗外,金陵的夜雨,依旧在下,无声无息,却仿佛蕴藏著无尽的暗流。
翌日清晨,雨歇云未散。
竹观鱼和李芸在客栈大堂用早饭,简单的清粥小菜。
刚吃到一半,客栈门口光线一暗,一个身影走了进来。
此人约莫四十上下年纪,身材不算高大,但骨架粗大,穿著普通的灰色短褂,双手粗糙,骨节突出,仿佛蕴藏著千钧之力。他面容朴实,甚至带著点憨厚,唯独一双眼睛,开闔之间精光內敛,沉稳如山。
他目光在堂內一扫,掠过竹观鱼和李芸时,微微停顿,隨即径直走了过来。
也不客气,拉开条凳坐下,自顾自倒了杯凉茶,一口饮尽。
然后,他才看向李芸,抱了抱拳,声音低沉:“可是山上的李师妹?”
李芸放下筷子,清冷的脸上露出一丝极淡的缓和:“石源师兄?”
来人点了点头,目光转向竹观鱼,带著审视:“这位是?”
“竹观鱼,师祖新收的关门弟子。”李芸介绍道。
石源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震惊,上下打量了竹观鱼几眼,隨即化为郑重,再次抱拳:“竹师叔。”
凌清玄的关门弟子,辈分极高。石源虽年长,却不敢怠慢。
竹观鱼起身还礼,笑容温煦:“石师兄客气了,出门在外,不必多礼。唤我观鱼即可。”
石源却坚持摇头:“礼不可废。”他顿了顿,压低声音,“此地不是说话之处,二位请隨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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