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日,竹观鱼便依照凌清玄的指导,一半时间继续锤炼【剎那冰】,尝试將神意融入其中,另一半时间,则完全沉浸於“感知”的修炼。
他闭目坐在辐射区內,不再主动运转功法抵御,而是放开部分身心,去“感受”那无形射线的冲刷,去“倾听”骨髓深处冰玉之力滋生的细微声响,去“触摸”寒潭水汽中蕴含的极致冰冷。
起初,只有一片混乱。各种感知混杂在一起,难以分辨。辐射带来的刺痛感,劲力运转的滯涩感,环境的极寒……纷至沓来,让他心烦意乱。
但他心志极为坚韧,强行压下不適,將心神如同蛛网般缓缓铺开,不再对抗,而是尝试去“梳理”,去“理解”。
渐渐地,混乱的感知开始呈现出模糊的秩序。
他能隱约“看”到,空气中那如同淡蓝色尘霾般缓缓流动的辐射能量;能“听”到自身血液在血管中奔流,以及冰玉劲力在特定经脉中运行时发出的、几不可闻的“潺潺”声;甚至能“感觉”到身下岩石內部,那亘古不变的冰冷与坚硬。
这种体验玄之又玄,並非真正的视觉、听觉,而是一种直达本质的“心念映照”。
这一日,他刚从深层次的感知修炼中醒来,周身气息愈发內敛,眼神却更加深邃清澈。刚走出寒潭范围,便见一道素白身影立在疏竹之下,正是李芸。
她显然已等候片刻,清冷的眸子在竹观鱼身上扫过,眉尖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竹师弟。”
“李师姐。”竹观鱼脸上习惯性地浮起那温和笑容,步伐从容地走近。
他气息收敛得极好,但那种由內而外散发出的、经过辐射环境锤炼和炼神修炼后產生的微妙变化,却难以完全掩盖。就像一块被反覆捶打淬火的精钢,锋芒內蕴,质感却已截然不同。
“多日不见,师弟修为似乎……愈发精进了。”李芸开口,语气平淡,却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探询。
她自幼修行,感知敏锐,虽看不透竹观鱼具体境界,却能感觉到对方身上那股愈发沉凝、甚至带著一丝危险意味的气息。
竹观鱼笑容不变,心里电光石火般转过几个念头。直接承认不妥,矢口否认又显得虚偽,且未必骗得过这位心思縝密的师姐。
他轻轻嘆了口气,脸上適时的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无奈与感激:“瞒不过师姐。前几日蒙师祖召见,於后山聆听了些许教诲,略有所得。师祖严令,不得外传,还请师姐见谅。”
他將一切推到凌清玄身上,合情合理。既解释了自身变化,又堵住了李芸进一步追问的可能。
李芸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果然如此的瞭然,隨即又掠过一丝极淡的复杂。
师祖亲自指点,这是何等机缘?她入门多年,也难得几次见到师祖真容,更遑论得其亲传。
她点了点头,不再追问此事,转而道:“师弟福缘深厚,当珍惜才是。我此来,是奉玄璣师叔之命,告知师弟,近日若无他事,莫要轻易下山。”
竹观鱼目光微凝,脸上的笑容收敛了几分:“哦?可是外界有何变故?”
李芸压低了声音:“玄璣师叔接到密报,派屈克基金会,联合了东瀛方面的势力,在江北某地秘密设立了一处『武学研究所』。”
“武学研究所?”竹观鱼心中一动,联想到凌清玄摧毁的那处基地,以及赵慕仙复製体的惨状。
“嗯。”李芸神色凝重,“名义上是研究武学,实则……据线报,他们正在暗中搜捕身负特殊体质,或修有独特功法的武者,以及……一些根骨奇佳的孩童。
手段极为酷烈,已有多起灭门、掳掠的惨案发生,江湖上已是暗流涌动。”
竹观鱼沉默片刻,问道:“可知其具体位置?主要为首者是何人?”
“位置尚未完全確定,只知大致在江北滁州一带,行事极为隱秘。为首者,基金会方面是一名代號『博士』的高层,东瀛方面,则是一名被称为『影武者』的剑道高手,据说……其实力可能已触及一段门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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