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观鱼轻轻掩上门,室內顿时愈发寂静,只剩下他自己轻微的呼吸声,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时间在此都变得粘稠的压抑感。
他走到凌清玄身后三步远处,停下,躬身行礼:“师祖。”
凌清玄没有回应,依旧望著云海。
竹观鱼也不催促,垂手静立,调整著內息,让自己儘快適应《冰肌玉骨诀》精通后带来的变化,將周身逸散的气息彻底收敛。
良久,就在竹观鱼以为凌清玄会一直沉默下去时,他开口了。
“《冰肌玉骨诀》,练得不错。”
他依旧没有回头。
“原本,待你《凝冰劲》圆满,根基稳固,我打算亲自当你的入门老师,助你入门此诀。”
“现在看来……”
他顿了顿,语气听不出喜怒。
“是不必了。”
竹观鱼心头微紧,但脸上神色不变,只是將头更低了一些:“弟子侥倖有所领悟。”
凌清玄似乎轻笑了一声,那笑声极淡,转瞬即逝,融入裊裊青烟。
“你不必解释。”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缘法。”
他话锋陡然一转,语气依旧平淡,却拋出了一个足以让任何人魂飞魄散的消息:
“我快要死了。”
竹观鱼猛地抬头,看向凌清玄的背影,瞳孔骤缩。
凌清玄……要死了?
这怎么可能?以他展现出的手段,意念动处,冰封子弹,挥手之间,强敌灰飞烟灭,这已是近乎传说中仙神的本事。他怎么会死?谁能杀他?岁月吗?
无数疑问瞬间充斥竹观鱼的脑海,但他强行压下了追问的衝动,只是屏住呼吸,等待下文。
他深知,凌清玄此话,绝非无的放矢。
凌清玄似乎並不需要他的回应,依旧望著窗外的云海,仿佛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
“很奇怪?”他淡淡反问,语气里听不出丝毫面对死亡的恐惧或悲凉,只有一种洞悉一切的淡漠,“是人,都会死。”
他缓缓抬起一只手,五指修长,骨节分明,在夜明珠的光线下,皮肤莹润如同玉石。
“肉身有涯,神意亦非无疆。”凌清玄的声音继续传来,“我所走的路径,所求之道,本身就是在透支、在挑战某种界限,等你以后到了一段就会明白了。”
“派屈克基金会追求的『意识转移』,是歧路,是死胡同,造出的只是一堆承载记忆的可怜怪物,连『我』都算不上。”
“你的成长,很快。”凌清玄终於微微侧过头,用眼角的余光扫了竹观鱼一眼,“快得有些不寻常。《凝冰劲》圆满,我能理解。但这《冰肌玉骨诀》……你竟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內,直抵精通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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