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芸站在玄璣的静室外,轻轻叩响了门扉。
“进来。”玄璣的声音传出,平稳中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李芸推门而入。
室內简朴,一桌,一椅,一榻,一炉,一壶。
玄璣正盘坐於蒲团上,手持一卷古书,面前矮几上放著一杯热气裊裊的清茶,茶香清冽。
“师傅。”李芸躬身行礼。
“嗯,何事?”玄璣並未抬头,目光仍停留在书卷上。
李芸略一沉吟,將寒潭边所见,竹观鱼三日入门《凝冰劲》之事,原原本本道出。
她的语气儘量平淡,不带过多主观色彩,只陈述事实。
然而,当她说到“他已入门”四个字时,玄璣持书的手微微一顿。
待李芸说完,室內陷入短暂的寂静。
只有茶炉上壶水將沸未沸的微弱嘶鸣。
玄璣缓缓放下书卷,端起茶杯,似要借茶水平復心绪。
他吹了吹浮沫,正要啜饮,手腕却几不可察地一颤。
“啪嚓!”
清脆的碎裂声响起。
那只素雅的青瓷茶杯脱手坠落,在青石地板上摔得粉碎,茶汤四溅,染湿了玄璣的道袍下摆。
玄璣看著地上的碎片,脸上闪过一丝肉痛。
这茶杯是他用了多年的旧物,虽不名贵,却甚合心意。
“三日……《凝冰劲》……”玄璣喃喃自语,忽略了袍角的污渍,抬头看向李芸,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惊疑,“芸儿,你確定感知无误,非是错觉?”
李芸神色平静:“弟子確定,那股劲力虽微弱,但精纯阴寒,確是凝冰劲无疑,且已稳固,非是曇一现。”
玄璣沉默良久,才挥了挥手,语气复杂:“知道了……此子,果真非常理可度,你且去吧。”
“是,弟子告退。”李芸再次躬身,退出了静室,轻轻掩上门。
室內重归寂静,只剩下茶香与破碎瓷片残留的狼藉。
玄璣望著那摊水渍和碎片,怔怔出神。
就在这时,静室角落的光线似乎微微扭曲了一下。
一道身影,由虚淡至凝实,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另一个空置的蒲团上。
月白长袍,银白长发,冰肌玉骨,正是师祖凌清玄。
他依旧是那副二十出头的年轻样貌,眼神淡漠,仿佛世间万物皆难入其眼。
他出现得毫无徵兆,如同本就一直坐在那里。
玄璣似乎早已习惯,並未惊讶,只是恭敬地微微頷首:“师傅。”
凌清玄的目光扫过地上的碎瓷片,又落在玄璣脸上,声音清越:“何事,让你这养气功夫,也失了方寸?”
玄璣苦笑一下,將李芸所述之事重复了一遍。
凌清玄静静听著,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直到玄璣说完,他才轻轻“哦”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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