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乱世,似乎有点意思了。

翌日。

竹观鱼醒得比平时更早,窗外还是蟹壳青,弄堂里的声响稀疏。

他悄无声息地起身,穿衣,动作轻缓。

这是他目前能想到的,最合理获取额外食物的切入点。

灶房已经开始冒烟,他像往常一样,准备去领那份糙米粥和咸菜。

“观鱼,这边。”福伯的声音从旁边小间传来。

竹观鱼脚步一顿,依言走过去,小间的桌上,摆著两碗稠得多的白米粥,一碟酱瓜,还有……两个白煮蛋。

“坐下吃吧。”福伯已经拿起一个鸡蛋,“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吃那些稀汤寡水的不顶事,以后早上,都过来吃。”

竹观鱼心中一动,脸上適时地露出受宠若惊和一丝不安:“福伯,这……这怎么使得?我……”

“让你吃就吃。”福伯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把身子骨熬坏了,怎么伺候三小姐?怎么学东西?赵家不差这一口吃的。”

“谢…谢福伯。”竹观鱼不再推辞,恭敬坐下,拿起鸡蛋,指尖能感受到蛋壳的温热。

他剥壳的动作依旧斯文,但吞咽的速度在允许范围內稍微加快。

【属性点+0.005】

【属性点+0.005】…粥提供的点数也多了。

两个鸡蛋下肚,属性点跳到了【0.066】。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福伯瞥了他一眼,状似无意道,“脸色还是差,回头我让人给你熬点姜枣茶,驱驱寒。”

姜枣茶?竹观鱼心头微喜,面上却只是乖巧点头:“让福伯费心了。”

上午依旧在前厅听用。

下午,前厅来了个意想不到的人。

是赵老爷子的二儿子,赵宏武。

约莫二十七八岁,身材高壮,穿著剪裁得体的西装,但眉宇间带著一股帮派子弟特有的悍气和不羈。

他负责赵家部分见不得光的生意,比如码头和赌档,是帮里有名的打手,据说已有五段的实力,一方好手。

“福伯,老爷子让我来支笔款子,急用。”赵宏武大大咧咧地坐下,自己倒了杯茶,一饮而尽。

福伯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二少爷,支多少?什么用途?帐上最近有些紧。”

“放心,不是瞎折腾,码头那边来了批硬点子,像是『漕帮』余孽,得打点上面,再请几个好手压阵,不然生意做不安稳。”赵宏武压低了些声音,“五百大洋。”

五百大洋!竹观鱼站在后面,心里咂舌,这够普通人家吃用几年了。

福伯沉吟片刻,拨了下算盘:“二少爷,不是老朽不信你,只是这数目不小,规矩不能坏,条子呢?”

赵宏武似乎有些不耐,但还是从西装內袋掏出一张条子,拍在桌上,上面有赵老爷子的私印和潦草的签名。

福伯拿起条子,仔细核对了印鑑,又看了看签名,这才点头:“既然是老爷子的意思,老朽这就办。”他转向竹观鱼,“观鱼,去里间,左手边第三个柜子,拿五封现洋出来,点清楚。”

“是。”竹观鱼应声,快步走进里间。

柜子锁著,钥匙在福伯身上,他出来,福伯將钥匙递给他,眼神平静。

竹观鱼再次进去,打开柜子。

里面整整齐齐码著用红纸封好的大洋,一封一百。

他拿出五封,沉甸甸的,他仔细数了两遍,確认是五百无误,然后將柜门锁好,將钥匙和现洋一起捧出来,放在福伯面前的桌上。

“福伯,五封,共五百大洋,请您过目。”他声音平稳。

福伯没点数,只是看了一眼封口:“嗯,二少爷,您点一下?”

赵宏武大手一挥,直接將五封现洋扫进隨身带来的皮包里:“点啥,福伯您经手还能有错?谢了!”

他站起身,准备走人,目光忽然落到竹观鱼身上,“咦?这小崽子有点眼生,新来的?手脚倒挺利索。”

福伯淡淡道:“是观鱼,跟著玉书的。以前也常在府里走动,二少爷贵人事忙,没留意罢了。”

“哦?玉书那丫头的人啊。”赵宏武上下打量了竹观鱼几眼,忽然咧嘴一笑,带著几分戏謔,“小子,身子骨薄了点,跟著爷去码头歷练歷练?包你三天壮实一圈!”

竹观鱼心里猛地一紧。

码头?那是赵宏武的地盘,龙蛇混杂,械斗是家常便饭,以他现在的实力,去了就是炮灰,赵宏武这话,九成是玩笑,但万一呢?

他立刻微微躬身,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惶恐和谦卑:“谢二少爷抬举,只是小的笨拙,还得跟著福伯学规矩,伺候小姐,怕去了码头给二少爷添乱。”

福伯也適时开口:“二少爷,他就不是那块料,您就別逗他了。”

“嘿,没劲。”赵宏武撇撇嘴,拎起皮包,大步流星地走了。

前厅里恢復安静。

竹观鱼后背渗出细微的冷汗。

福伯看了他一眼:“怕了?”

竹观鱼老实点头:“有点,二少爷……气势很足。”

“知道怕就好,二少爷是混不吝的性子,但眼下还不敢真动老爷子划给三小姐的人,不过,离他远点总是没错。”福伯提点了一句,便不再多说。

竹观鱼默默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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