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国王之证

当太阳升起，阿斯兰带领苏珊和露西直捣女巫后方之际，正面战场上也迎来决战时刻。

安森骑著一匹洁白的独角兽，立於纳尼亚军队的最前方。

他手握长剑与盾牌，身后是近万名奋起反抗女巫的纳尼亚生灵。半人马將军布伦海姆肃立其右。

儘管名义上安森是国王，但他深知自己既未学过排兵布阵，也缺乏实战经验，因此很有自知之明地將指挥权交给了布伦海姆。而这位半人马將军也十分尊重安森，每次军队调度之前都会主动向他解释匯报。

此刻，安森心潮澎湃，却出乎意料地冷静。

他彻底拋开了昨夜那一丝“带著弟弟妹妹躲回衣柜”的念头——他很清楚，如今所有纳尼亚居民对他的尊重和信任，皆是因为预言和阿斯兰的支持。一旦战败，性命难保。即便阿斯兰大概率会赶来救援，自己也必须坚持到那一刻才行。

“我们会贏的。”他低声说道，白色的呵气消散在寒冷的空气中。

在他左侧，埃德蒙紧握剑柄，眼中燃烧著愤怒的火焰。他曾受女巫蛊惑、背叛至亲，也曾屈服於她那虚偽的承诺。而今天，他愿以行动弥补过错，哪怕付出生命。

“准备好了吗，埃德？”安森问道。儘管埃德蒙的身体在纳尼亚得到了增强，可他终究只是个十岁的孩子。即使满腔愤怒、誓要復仇，谁又能保证他不在战场上发生意外？

埃德蒙郑重点头，目光始终紧盯远方逐渐逼近的黑影：“为了我们！为了纳尼亚！”

贝鲁纳河对岸，白女巫的大军如黑潮般压境。

她的阵营中有狼人、牛头怪、食人魔、巨型蝙蝠，与无数邪恶生物。而最令人胆寒的，是站在寒冰战车上的女巫本人——面色残酷，周身散发凛冽寒气。

早在布阵之时，安森就已告诉纳尼亚的战士们：苏珊和露西正隨阿斯兰调动援军。这番话稍稍稳住了因狮王失踪而动摇的军心。

此时，布伦海姆迈步上前，厚重的鼻息凝成白雾：“陛下，敌军进入射程了。”

安森深吸一口气，放下面甲，举剑向天。纳尼亚军阵霎时肃静，唯有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

“纳尼亚的兄弟姐妹们！”他的声音洪亮得超出预料，“今日我们不为荣耀而战，不为胜利而战——我们为自由而战！为每一个被冰封的灵魂，为纳尼亚而战！”

“为了纳尼亚！”近万战士齐声高呼，半羊人、豹、人马、牛头人、巨鹰与狮鷲……所有纳尼亚反抗者的吶喊震天动地。

战斗开始了。

第一波箭雨从双方阵中同时升起，黑压压地遮蔽了灰白的天空。

“举盾！”安森高声下令后举盾挡开来箭。前排的人马与半羊人立刻组成紧密防线，盾牌相连，如一道坚固城墙。女巫军的第一轮攻击大多被挡下，但仍有惨叫声响起——箭矢穿透防御，有纳尼亚战士倒下。

安森心中一痛。这些都是信任他的生命，而他正带领他们走向可能的死亡。沉重的责任感推著他继续向前。

“前进！”他喊出命令后发起衝锋，声音依旧坚定。

两军轰然相撞，世界顿时陷入钢铁与鲜血的混乱漩涡。安森一剑刺入一个牛头怪的胸膛，温热血浆溅上他的面甲。来不及喘息，又有狼人扑袭而来……

与此同时，埃德蒙在战场右翼奋勇杀敌。他不顾一切冲向最危险的敌人，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赎罪。

“埃德蒙，注意左侧！”一个熟悉的声音吼道。

埃德蒙猛然转身，格挡住食人魔的偷袭——是布伦海姆在千钧一髮之际提醒了他。

“谢谢！”埃德蒙喊了一声，反手刺穿食人魔的喉咙。

“別被愤怒吞噬，陛下！”布伦海姆喊道，“纳尼亚需要你们！”

埃德蒙点头，但眼中的火焰未曾熄灭。他突然看见女巫的战车正朝安森的方向逼近。

“安森有危险！”他对布伦海姆大喊，“得去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