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撤出泥潭
1940年英国伦敦
窗外的雨带著股挥之不去的阴冷,渗进墙缝,钻入人心。
对安森来说,这种冷早已习以为常——此时只有他自己清楚,这副13岁的身子里,存在著一个无奈的,来自未来的灵魂。
八岁那年,一场高烧撬开记忆的闸门。另一个世界的光怪陆离、人生经歷,汹涌灌入他的脑海。
当得知自己现在是一个二战期间的普通伦敦少年时,只感到一阵无力。
他清楚的知道这世界正滑向一场巨大的灾难,知道战爭的可怖,可他什么也改变不了。
他现在只是个孩子,在大战阴影下,一个再普通不过的英国中產家庭的长子。
適应了一段时间之后,安森確认了自己没有系统,十一岁那年也没有猫头鹰送来入学通知,更没有觉醒什么金手指异能。
於是他只能先將那些前世的记忆暂时藏在心中。
他努力锻炼身体,学习急救知识,暗中规划未来的同时,也默默执行作为长子能为这个家庭所做的事:
母亲海伦疲惫时,递上一杯热茶;弟弟妹妹爭吵时,出面调停;努力做好榜样。
经歷了五年的时间,前世的记忆仿佛只是一段真实的梦境。
呜哇呜哇~~~
尖利的空袭警报再次撕裂夜晚的寧静,紧跟著是地狱般的声响:轰炸机引擎的闷响、高射炮的轰鸣,最终是炸弹炸开时地动山摇的巨响,仿佛要震碎一切。
一发炸弹落在了邻近的街道。
房屋剧烈震颤,墙灰簌簌落下。
母亲海伦在防空警报响起时便跑来喊他们躲到院子躲避,安森忙去唤醒另一房间的弟弟埃德蒙,跟隨带著两个妹妹的母亲赶忙跑向了院子里的小型防空洞。
路过客厅时,安森顺手抄起桌上那张军装男子的照片——那是他们的父亲,远在前线,家人们时常思念。他想,这照片或许能给防空洞里的大家带来一丝慰藉。
待到安森拉著弟弟埃德蒙躲到地下室,关上身后大门后,他发现母亲的手臂微微发抖,声音却竭力维持著镇定:“没事的孩子们,很快就过去了。”
黑暗中,安森清晰地听见妹妹露西压抑的啜泣、苏珊急促的喘息。弟弟埃德蒙也收起了平日的嘴硬,在真切的恐惧面前变得异常安静。
在防空洞熬过漫长而窒息的一夜后,他们回到满目疮痍的家。
窗户玻璃全被震碎,街道上遍布砖石瓦砾,空气中瀰漫著刺鼻的硝烟与灰尘。
每个人心里都交织著劫后余生的庆幸,以及对下一次袭击的不安。
母亲海伦凝视著窗外的狼藉,脸上最后一丝强撑的坚强终於崩塌,露出近乎绝望的疲惫。
她想起远在法国前线、生死未卜的丈夫,又看向眼前四个需要她照顾守护的孩子,巨大的无力感几乎將她淹没。
其实这几日,她心里早就在琢磨政府號召的儿童疏散的事,只是捨不得与孩子们分开,始终没说出口。
安森看著母亲的模样,知道时机到了。
他深吸一口气,走到母亲身边,沉稳开口:“妈妈,我听说政府正在组织儿童疏散行动......”
海伦猛地转头,眼中先闪过一丝抗拒——她本就有这个念头,只是担心孩子离开自己在乡下得不到好的照顾:“安森,我们……”
“我知道您的担心。”安森打断她,语气温和却坚定,目光扫过正在收拾碎玻璃的苏珊、站在一旁发愣的埃德蒙,以及紧紧抱著玩具熊的露西,“但家里对弟弟妹妹们来说太危险了,炸弹已经离这儿越来越近。”
他顿了顿,直视著母亲的眼睛:“如果我们需要撤走,请您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苏珊、埃德蒙和露西。我向您保证。”
海伦怔怔地看著长子,他蓝色的眼眸让人感到安心可靠。这番话像是一个成年人的誓言。
泪水终於无法抑制地涌出,她伸手紧紧握住安森的手,哽咽著,缓缓点了点头。
。。。。。。
次日,在火车站告別了母亲,安森兄妹四人乘坐著火车来到了位於英格兰乡下的一座镇子中,他们被送到一个老教授家里,据海伦说这位老教授是他们祖父年轻时的好朋友。
老教授在荒郊野外有一幢大別墅,离镇子火车站十多里,最近的邮局也有四五里路。
他没有妻子,住在一座很大的房子里。有个管家和三个僕人。
教授是个髮型蓬蓬的老头,头髮把脸都遮住了大半。不过相处之后发现他的似乎脾气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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