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老者嘆了口气,声音带著一丝疲惫,“这脚上的毛病,是越来越严重了。”

他蹣跚走向岸边一座被松柏掩映的雅致小院,步履间一瘤一拐。

何副官快步跟上,下意识地用眼角余光扫过不远处。

几个穿著园丁服,正修剪枯枝的园丁落入眼帘一那是大统领安插在此的眼睛,时刻盯著这位“养病”司令官的一举一动。

进入院落,老者径直坐到廊檐下的藤编摇椅里,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他顺手拿起旁边茶几上早已凉透的茶杯,也不在意,浅浅啜了一口。

蜡黄的面色在阳光下更显病態。

他微眯著双眼,似乎在假寐,又似乎在沉思著什么。

此人正是保安司令部司令,裴松鹤上將。

因为足疾,一直在阳川疗养院养病。

何副官恭敬地侍立在藤椅旁半步之遥的位置,腰板挺直,目光低垂。

“司令官大人,”何副官的声音压得很低,“时间快到了,您该去做今天的康復训练了。”

“医生那边再三叮嘱过,今天的项目——很重要。”

他刻意在“很重要”三个字上加了点分量。

裴松鹤的眼皮都没抬一下,淡淡回应:“嗯,知道了,不急。”

何副官谨慎地左右扫视,確认了绝对的安全和无人窥探后,才將身体俯得更低。

“长官,请恕卑职多嘴——您还要在这阳川疗养院待到什么时候?保安司令部那边一”

他顿了顿,语气里带著不甘:“现在保安司所有日常工作,都是搜查部长河昌守少將主理。那傢伙,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裴松鹤枯瘦的手抬起,隨意地摆了摆,示意副官噤声。

何副官立刻收声,肃然立在一旁,只是紧抿的嘴唇和微微起伏的胸膛,暴露著他內心的不平静。

足足过了好几分钟,裴松鹤才再次开口。

“我的辞呈,”他缓缓吐出几个字,“递上去三次了。”

“每次,大统领的批覆,都只有那几句车軲轆话”

他清了清嗓子,模仿起大统领特有的腔调:“松鹤啊,安心养病,国家不能没有你。”

“呵呵——”隨后他冷笑一声,充满了玩味。

何副官脸上的肌肉微微抽动,咬牙低声道:“大统领对您这个职位,实在是太忌惮了,他巴不得您永远病”在这里!”

“知道这个位置,为什么一直不换人么?”裴松鹤眼睛微微眯起。

何副官心领神会,立刻点头:“您都病”成这样了,足不出院,手不沾权,实在太符合大统领心目中保安司令部司令官该有的样子,年迈,昏聵,无害——”

他顿了一顿,语气更冷,“要是真接受了您的辞呈,不管换上谁—

'

“哪怕是条只会摇尾巴的狗,只怕大统领夜里都得睁著一只眼睡觉吧?”

“他就是从我这个位置爬上去的。”裴松鹤的声音陡然转冷,“保安司令部这把刀有多快,有多利,能割下多少人的脑袋,大统领比谁都清楚。”

他嘴角勾起一丝弧度:“河昌守那个蠢货,以为我快不行了,上躥下跳,拼命表现。”

“他以为这样就能顺理成章取代我的位置?”

“哼,还是太年轻,太天真——”

如今的大统领,对“保安司令部”这把悬在所有人头顶的利剑,也非常忌惮。

保安司这把刀,现在大统领还不敢扔,也扔不掉。

必须有保安司令部坐镇,才能把那些“不和谐”的声音清理乾净一韩国从来不缺野心家。

说野心家太庸俗了,人家那是担心“国家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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