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子仪打开静室的门后，淡淡的霉味和灰尘扑面而来，可以看出，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使用过了。
“居然积了这么多灰吗？”钟子仪说著，走进其中，一脸嫌弃地挥了挥手。
一股无形的力量如同扫帚般粗暴地將所有灰尘捲起，囫圇吞枣似地全都扔进了客厅的垃圾桶，搞得垃圾桶附近又扬起一片灰。
“咳……咳……可以进来了。”钟子仪自己也被呛得咳嗽了两声，打开了静室的灯。
白光亮起，陈衍才看清楚昏暗房间內的布置。
只见周围摆满了各种兵器，和一些外形奇特的器具，最显眼的是掛在墙边，长宽约半米的方正铜镜。
钟子仪走到铜镜旁，示意陈衍走到他身边。
“这面镜子名曰『映灵镜』，算是比较精密的，可以测试资质的灵器了。”
陈衍上前，看著那古朴铜镜边缘那繁复的纹，他的內心还是有些紧张。
感到自己的掌心微微出汗，只好悄悄在裤腿上蹭了一下。陈衍努力控制著呼吸的频率，表面上看起来格外专注。
他不清楚自己那吞噬他人灵力化为己用的能力和脑海中那本古书的存在会不会被测出来。
当时白衣男子残躯消散后生出的“白雾”可是当著许綰安的面，流入了他的体內，陈衍还不確定到底是许綰安无法观测，还是她根本不在意……
吞噬他人的灵力来提升自己，这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普通人该有的能力，反倒像是邪魔外道之类的反派该有的能力。
“我该怎么操作？”
虽然內心很紧张，但陈衍表面上没有露出什么异常，只是淡定发问。
钟子仪看著陈衍，倒是没別的反应，只是缓缓道：“我看你身上也带著点灵力，手按在铜镜上，把灵力注入进去就好了。”
“这样啊……”陈衍回忆起吸收无智巨人灵力时的画面。
那灵力很纯粹，就像是无主之物，他直接动用也没什么排异反应，但这毕竟是新生的力量，他驾驭起来还是挺困难的。
之前秦修瑕对他进行简单的侧验时，也没看出来什么异常的体质。想来这铜镜应该反映不出自己的特殊能力。
陈衍深吸一口气，努力捕捉著体內那些涣散不听使唤的灵力细流，它们像受惊的鱼群一样难以匯聚。费了不少劲劲，才勉强將微弱的灵力引导至掌心，缓缓按在铜镜之上。
起初，镜面毫无反应，保持著原本的灰暗。钟子仪打了个哈欠，仿佛早有预料，生来灵脉完善，可以调动灵力的人並不多。
但隨著陈衍的一缕缕灵力注入其中，铜镜上散发起微弱的光芒，镜面边缘繁复的纹路也隨著灵力的注入，被慢慢点亮。
只是镜面中迟迟不见有其他的变化。
就在陈衍几乎要放弃时，镜面突然轻微地震颤了一下，其中泛起一丝极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流光。
这流光断断续续，如同中闪烁的烛火。
许綰安认真地看著镜面，似乎想起了什么，澄澈的双瞳中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波动，脸上少有的露出些许忧伤，隨即又很快散去。
“咦？”钟子仪望著这一幕，微微挑眉，倒是和想的不太一样。
镜面上的图案愈发明显，最终，镜面上显现出的景象，是几条残破、黯淡的脉络虚影。
“誒……”钟子仪轻嘆一声，还是可惜了，只是残缺的灵脉，就算开闢灵路，成为灵修，也难有很高成就。
“可以了。”钟子仪示意陈衍停下灵力灌注。
陈衍笑了笑，语气有些低沉：“看来，我的资质是不太好。”
钟子仪挠了挠乱糟糟的头髮，咂了下嘴：“嘖，还真是……天生灵脉残缺啊。”
“小子，你这情况可比小綰安当年还棘手。她是先天灵脉阻塞，但基础是完整的，而你的『地基』却是残缺的。”
钟子仪注视著陈衍，眼前这个高中生只是保持著风轻云淡的样子，看起来並没有太难过。
处变不惊，这小子的心態还挺不错，钟子仪眼中闪过欣赏之意，想著也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看法：“按这镜子的显像，你修行路上，事倍功半都算走运了，大概率是寸步难行。”
陈衍点点头，沉思道：“许綰安在灵路修行上的天赋很差吗？”
“不信？小綰安，你来给他示范一下，什么叫真正的『灵力废柴』。”钟子仪调侃道。
许綰安的目光在陈衍故作轻鬆的脸和映灵镜之间短暂地徘徊了一次，隨后將手按在镜子上。
片刻后，镜面果然只泛起一层微弱到几乎看不见的薄雾。
“看吧。”钟子仪道，“论灵力的感应力，她可能还不如街上卖画的王大爷。”
话音未落，许綰安眼神一凛，陈衍甚至没看到她如何动作，只见黑芒闪过，那柄黑刀已然出现在她手中。
冰冷的刀锋精准地停在了钟子仪的鼻尖前一毫米处，刀身激盪的锐气吹得他头髮向后拂动。钟子仪下意识地退后几步，隨后伸出手，轻轻地移开黑刀。
“单论拆家，灵官里面她排这个。”他默默地伸出大拇指。
许綰安的突然出手倒是惊到了陈衍，没想到那冷麵少女会如此直接。不过对少女的天赋，他也有了一个直观的感受。
钟子仪收起玩笑，正色道：“所以说，小子，路不止一条。小綰安灵力感应差得一塌糊涂，但这反而让她心无旁騖，把体魄和刀术磨练到了极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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