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內部的光线比街道上更加迷离。巨大的全息女郎在舞池中央扭动,引来客人们一阵阵怪叫。
任尔无视了嘈杂,径直走向吧檯。
下巴和手臂都经过义体改造的酒保,正擦拭著一个看起来永远擦不乾净的杯子。
“喝什么?”
“威士忌,上公司货,別拿自酿的糊弄。”任尔在高脚凳上坐下。
一杯泛著诡异萤光的液体很快被推到他面前。
但任尔没碰杯子,而是抽出几张50面额的塔金,压在杯底推了过去。
“只有这种货色?”
酒保的目光在钞票上停留了一瞬,又回到任尔脸上。
“生面孔。找乐子,还是找麻烦?”
“找活。初来乍到,想问问峡口镇的风向。”
酒保点点头,直截了当地开始敘述:“峡口镇不大,但水浑。”
他在任尔面前放了碟小食。
“东边废料场,【铁锈帮】的地盘。收破烂,也倒腾些『废旧金属』,他们的武器店是最好的。头儿是个装了四条义肢腿的疯子,管他叫『蜘蛛』。
西边棚户区,【別菜佬】罩著。名义上做蔬菜生意、放高利贷,实际垄断了冬夜城到峡口镇的『特殊物流』,油水最厚。老大奥托是个笑面虎,手黑。
镇中心这几条街,【车党】说了算。开赌场,卖情报,还有经营『快乐屋』。”
说著,酒保朝角落里几个衣著暴露的性偶,或者说妓女努了努嘴。
“党魁是个女人,没人见过她的真面目,据说改造程度高得嚇人,身上的肉不够炒三盘菜。如果你想找活,他们是最好的选择。”
信息很乾,是下镇特有的交流风格。任尔消化了一会儿,又问:
“行。最后一个问题,认不认识五只眼睛的日行鬼?”
这个世界,比前世的要大,大很多。
光任尔目前所在的美洲,面积就超过10亿平方公里;再加上烈土地广人稀,下镇之间间隔三五百公里都稀鬆平常。
所以五眼日行鬼所在之处,对峡口镇来说只是“两三个镇子外的地方”,未必打听不到相关情报。
“五只眼?”酒保思索半晌,摇摇头。
“没印象。这个特徵不常见,可也不少见,日行鬼就爱倒腾身上那点零件。”
“他有一只警用级別的手。”
“警用级別?”酒保一愣,隨即似乎想起了什么。“这样式的?”
他打开数据板,將威武之手e700型的图片展示给任尔。
任尔眼睛一亮:“对。”
“油豺,西南边有点名气的鬼头,很狡猾,被『围猎』了四次都逃出生天。
你运气不错,他五个月前在火河峡劫过车,倖存的车头出8000塔金要他脑袋。想寻仇的话,还能顺道赚一笔。”
【油豺】。
任尔记住这个名字,但没显露出任何喜悦,反而瞟了酒保一眼:
“越界了。”
“是我眼拙,这杯给你赔罪,再附赠一条消息。”
酒保从善如流地倒了两杯萤光液体,一杯推向任尔,另一杯自己一饮而尽:“想问什么都行。”
——他说“寻仇”,的確是存了打探任尔目的、顺便试试任尔成色的心思。
只要任尔对这句话没有反应,便说明他是个雏儿:连“情报商不打探客人”的行规都不懂。
“两次了。”任尔瞥了眼酒保的双手,都是义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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