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尔根本没空理会什么收容所权限,只是看向自己的手掌——
黑色的细碎阴影正於指缝间浮现、蠕动。
“存取需要阴影……阴影?”
他愣了一下,隨即把断手往怀里一塞——
断手在外套与贴身衣物夹出的阴影中悄然消失。
这一举动让任尔轻微地更疲惫了一点。同时他清晰地感知到,自己的影子里多了些什么。
“使用能力,会消耗极少的体能和……精神。”
迅速得出判断后,任尔神色一凝,不管有用没用,立刻將手术台上所有器械扫入衣襟。
同时单手抄起那柄沉重的骨锤。
在门外脚步声迫近的瞬间,用尽全力抡向天板的白炽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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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豺忽然觉得,自己做全身改造时保留了喉咙是正確的。
替代他整个上半脸的五只机械红外眼,来回扫视著这片屠宰场般的地狱景象:连著脊椎的脑袋、碾作一滩的血肉、至少来自四个人的扭曲变形的义体……
咕嘟。
油豺不自觉地咽了口口水,喉中残留的劣质酒精味,稍稍中和了面前景象带给他的愕然。
“操,这他妈是什么玩意儿乾的?”
油豺背后装了两只机械臂的壮汉,看著地上的半溶解尸骸,声音发抖:“军工级酸蚀弹?”
“屁,酸蚀弹可不会留下这种……痕跡。”油豺踢开一只被扭成麻的手臂。“更像是被什么东西……捏碎的?妈的,邪门!”
另一个独眼日行鬼无意义地晃动著霰弹枪:“会不会是……那个『好货』?”
“瘦猴是老油子了,如果『好货』没凉透,他可不敢……”
“呃啊!!!”
悽厉的惨叫从不远处传来,打断了油豺的发言。
“这声音……工坊!”
三人如惊弓之鸟,向著走廊尽头猛衝过去!
紧接著,便在手术室门前停了下来,困惑地对视一眼。
“好像……没人?”
壮汉和独眼打开战术手电,两道光柱扫荡著手术室,却只看见了散乱的手术用具、一地玻璃渣、几滩深色的污跡……
以及一处在手电光下格外幽深的,被阴影笼罩的角落。
壮汉困惑道:“刚才明明听到了声音啊……”
油豺没搭理他,五只机械眼死死锁定了房间角落那片“冷区”。
总感觉有什么不对,但到底是哪儿不对……
“搜。”
听见油豺的命令,壮汉和独眼仓促搜索起其他角落。油豺则是如临大敌,死死盯著那片阴影。
而就在铁爪碰倒一个金属桶时——
油豺的机械眼捕捉到,阴影边缘极其轻微地波动了一下!
“那里!”
油豺的枪口瞬间指向角落!壮汉和独眼也惊恐地跟上动作!三道光柱將那片幽暗死死钉住!
可换来的,只有死寂。
阴影依旧均匀、冰冷,毫无异状。
“……妈的,见鬼了?”油豺喉结滚动。
壮汉和独眼惊疑不定。今晚不仅事儿邪门,连老大油豺都变得神经兮兮。他们再不敢停留,端著枪,一步步退出了房间。
油豺最后狐疑地扫视了几眼,终於也转身离开。
直到脚步声远去。
墙角的阴影,才再次波动了一下。
断臂的年轻人从阴影中析出,背靠著冰冷的墙壁,无声地、剧烈地喘息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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