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道不错。

不枉他把皇兄赏赐的大厨,从西北王府带到了京城里来。

“今天宫里有什么动静?”陈靖川一边吃,一边隨意地问道。

侍女垂首立在一旁,恭声回道:“回王爷,今日早朝,户部尚书与工部侍郎因江南水利修缮的银两款项,在金鑾殿上爭执不下。

“皇爷龙顏不悦,散朝后召见了两位大人入御书房训话。”

“之后皇爷便去了凤鸣宫,探望身体抱恙的华贵妃。”

“据说还赏赐了许多珍稀药材,太医院的院判也亲自去请了脉。”

她將打听来的消息一一稟报,不敢有丝毫遗漏。

陈靖川点了点头。

一件是朝堂爭斗,一件是后宫琐事。

都是些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他那位皇兄,虽然手段了得,年纪轻轻便將朝堂大权稳稳握在手中,但说到底,还是个人。

是人,便有七情六慾,便有偏爱与厌恶。

与丰川门內的尔虞我诈相比,还是朝堂之上的尔虞我诈,要让他更安心一些啊。

即便他现在是一个人人都能踩上一脚的閒散王爷,但终究还是王爷。

性命无虞。

“研墨。”

陈靖川放下筷子,那碗莲子羹他连碰都没碰一下。

来到书案前,侍女早已乖巧地將一方上好的徽墨在砚台中缓缓研磨,空气里很快便瀰漫开一股淡淡的墨香。

提起笔,铺开一张宣纸。

写的不是什么诗词歌赋,也不是什么策论文章。

只有七个字——沈煜、赵惜霜、齐阳。

长生不易啊。

不只是需要持之以恆的苦修,远超常人的灵根,还需要海量的资粮,与无数的明爭暗斗。

“王爷,夜深了,可要安歇?”

侍女见他久久没有动静,轻声问了一句。

“嗯。”

陈靖川从软榻上起身,走向內臥。

王府之內,风平浪静。

今夜他打算好好睡上一觉,什么也不去想。

至於那遥不可及的长生大道,与山高水远的丰川门,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了。

侍女在前头引著路。

走了一阵。

推开了由整块金丝楠木雕成的双开大门后,里面便是就算摆下一支十几人的舞乐班子也不会显得拥挤的臥房。

房內已经有侍女在忙碌不已。

有的在为浴池备水,有的整理著由南海暖玉製成的宽大床榻,铺上新的绸缎被褥。

几年前,靖王妃不幸仙去,靖王也一直没有纳新。

这王府的后院,便也一直这么空著。

底下人不是没有劝过。

户部尚书更是拐弯抹角地提起,说想將自家待嫁的闺女许过来。

但原身都以旧情难忘为由,一一回绝。

倒是府里的管家时常会送几个精心挑选过的新丫鬟进来。

比如眼前这个正为他解开腰带的侍女。

十六七岁的年纪,身段刚刚长开,手指微凉,有意无意地划过他腰间的肌肤。

王爷常服很快被褪下,只留一件里衣。

“王爷这两日,莫不是有什么烦心事?”

侍女的脸颊上飞起淡淡的红云,拿著一件宽鬆的浴袍,准备伺候他沐浴。

“没什么,只是一些琐事罢了。”

陈靖川隨口答道,他也不可能將心中所想说出来。

“奴家不懂什么朝堂大事,但也能说些笑话,解解闷的。”

侍女怯生生地补了一句,手上的动作越发轻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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