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打更人

“小明，怎么了？”看到自家孩子忽然顿住脚步，姜父关切询问。

“没事。”姜明回过神来，有种想哭的衝动。

重生之初，他千呼万唤，求爷爷告奶奶了三年，结果根本没有外掛，后来也就放弃了。

没想到今天隨著父亲值夜班，竟然觉醒了金手指，他有种想冲老天爷竖起中指的衝动。

更想仰天狂笑。

有了金手指，姜明真正的看到了未来。

光明的未来。

“当初我成为更夫时也不习惯，最怕去人多的地方。”姜父以为是自家孩子羞怯，他缓缓道，“后来啊，也就习惯了。戌时初一更报时，这个时间点，街上行人还很多，基本上不会出事。等人逐渐散去，街上清冷时，一定要走大路，不要走胡同小道。一般而言，大路为正，宵小之辈不敢胡来，阴邪之物也会避著。”

姜明静静的听著，也体会自身变化。

眼睛亮了，感觉敏锐了，力量提升了，体质增强了，头脑都清明了很多，在夜色下也有种更加自在的感觉。

心中一动，一缕火焰浮现掌心，隨之隱没。

那是心火。

“能用！”

姜明眼睛更亮了。

同时也察觉到，能够催动『命器』这一神通，只是他有种感觉，以现在自身的情况，一旦催动，身体恐怕会崩溃。

“觉醒度需要阴阳之精。”

“阴阳之精来源於阴、阳灵物，如何得到？”

姜明暗自思量。

走走停停，姜父给他指点既定的行走路线，介绍周围情况的同时，也说一些內里的门道：“有时候啊，会有些人家让我们打听消息，监视別人，给的钱很足。可这些活儿，很多都会要人命，因为你不確定他们会不会保密。一旦泄露，我们这等身份，很容易被弄残弄死。遇到这种活儿，千万別接，哪怕被骂，被打也不能应下。记住，钱越多，越会要人命。我们这等人家，勉强求个安稳就知足了。时间长了，一些知根知底的，没有什么麻烦的活儿才可以应下。”

他脚步忽然一顿，指著右前方道：“看看那边，可发现什么情况？咳咳！”

“那边……”姜明看了过去，那是一座比他家还要大的宅子，被黑暗笼罩，无一丝光亮，还有种破败腐朽之感。

周围几家也黑暗一片。

“爹，那几家都没人住了？”姜明好奇道。

“想当初，在这一带，杨家很有名望，只是一天夜里，一家十来口全部死亡，城主府那边也没有查出个所以然来，就將杨家给封了。后来啊，宅子里就接连出现诡异的事儿。”微微一顿，姜父继续道，“闹的周围几家不安寧，甚至有几个青年失了魂，不久后就死了。久而久之，周围的人家也就逐渐搬走，这片地方也就荒废了。”

“邪祟作怪？”姜明询问。

他却发现，那边有种亲切感，很想过去看看。

“嗯！”姜父点头，也將插在腰间的旱菸袋拿了出来，捏出菸丝压在菸嘴上，凑在灯笼里的烛火上点燃，抽了一口，吐出白气，这才道，“我路过这里，都是快速穿过，也儘量避开。以后你要是走到这边，切记，绝不可停留，也不要接近。”

“杨家还算好些，只要不接近，基本上不出事，最可怕的是陈府。”姜父都一哆嗦。

不久后，他停下脚步，指著角落处黑暗一片的高宅大户：“那里就是陈府，只要接近，就会受影响，变的神志不清，六亲不认。听说里面非常凶，只要进入里面，就再也出不来。我来到这边，都会远远的避开，不敢接近。偶尔淘到几炷香就远远的祭拜，也算是礼多人不怪。也儘量將时间报准一些，就想著，不管是什么存在，总要知道具体的时间。”

杨宅，陈府，这是姜父打更范围內的两座凶宅。

姜明望著，莫名的心中升起寒意。

他听说过妖魔传说，知道邪祟存在，只是一心想要谋划武道修炼，在这方面就没怎么关注。

深深看一眼，他隨父亲绕了过去。

走了一圈，返回值班室，姜父立马將蜡烛吹灭，这里有点燃的如豆油灯，他指著灯笼道：“这是特製的蜡烛，一根能燃烧两个时辰。”

姜明看了看，蜡烛燃烧了四分之一左右。

他记在了心里。

“大概过去了半个时辰，可以在这里休息半个时辰，等到了二更天，然后再去走一圈。”姜父说著情况，忍不住弯腰咳嗽，好似將肺都要咳出来。

姜明立即过去拍后背，同时道：“爹，到了二更天我去报时吧，您在这里歇歇。”

“不用，我这是老毛病了，没事！”姜父缓了过来，“你才走一遍，还不熟悉。”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再说，周围大致情况已经熟悉，走不错路，也耽误不了。”姜明道，“我总要有第一次，不是吗？绕一圈后，若有什么不明白的，等三更天你再给我指点指点。”

“也好！”姜父最终应下。

夜色浓郁，街上也缓缓的静了下来。

父子俩有一句没一句的聊著。

“到时间了！”姜父忽然提醒，也將蜡烛引燃，又检查检查灯笼，这才递给姜明，“小心些。”

“爹，您放心，没事的！”姜明一手拿著梆子，一手提著灯笼，毅然走了出去。

姜父站在门口，看著背影远去，久久没动。

梆梆，梆梆……

“亥时二更，关门关窗，防偷防盗。”

梆子连敲两下，重复多次，这是二更天了，姜明的声音也十分悠远。

循著原先的路径，他来到了杨宅外，黑暗一片的宅子，在他眼中看的清清楚楚。

他有种感觉，那里或许有他的机缘。

站在远处，他却很迟疑。

最终绕了过去。

姜明知道，他现在伤不起，更死不起。

系统已经觉醒，已经有了希望，没有必要去冒险。

绕了一圈，远远的看到值班室门口站著一道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