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拔下手背处的针管。
程子墨侧头望去,总能看见自己皮肤表面那些触目惊心的针眼。
其早已经没有了往日的白皙,青紫色的淤青一块叠著一块,边缘还泛著难看的黄褐色,就像被人用钝器反覆捶打过。
然而这不过是输液过多造成的现象罢了。
他试著抬了抬胳膊,仅不小心触碰到皮肤表面,就引发钻心的疼痛。即使他已经服用过止痛剂。
床头柜的镜子里,能映照出他如今悽惨的模样。
盯著镜子中的自己看了好一会,程子墨突然觉得有点好笑,不过半年自己竟然成了这幅鬼样子。
半年前,在家的他发觉皮肤止不住的瘙痒,本以为只是简单的过敏症状便隨便吃了点药对付。
不曾想几周后,瘙痒迅速发展成殃及全身的疼痛!
察觉不对劲的程子墨在昏迷前拨打了急救电话,之后经全面检查,专家得出结论。
程子墨的细胞在自我崩溃!
这在医学界都是闻所未闻的,是比癌症更可怕的全新病症。
好消息是一位听闻的专家从国外连夜赶回,並承包了程子墨后续的所有费用,而代价就是如今的他成为了对方的小白鼠。
咔嚓。
贵宾间的门扉被护士推开,她拿来了今天的用药以及程子墨本人遗落在家中的手机。
当然还有充电线。
那些瓶装的药品外面,没有商標以及名称,对此早已习以为常的程子墨平静的接过药片,裹挟著温水服下。
即使这些东西对治疗他的病症可能没有任何效果。
啪嗒~隨著护士离去。
程子墨艰难的拿起手机登入写作平台,一行行只存在於他记忆中的剧情被输入,每一下轻微的动作,接触的皮肤都传来止不住的刺痛。
数小时过去,简短的剧情完成,並被其在最大的平台点击发布,在购买了大量的曝光度后,便静待发酵。
接下来的一周,除了与往常一样的体检与服药,程子墨埋头於剧情的耕耘,天知道,以他如今的状况,是怀著怎样的毅力写完每一篇文章。
对於死亡,程子墨其实还算能平静面对,毕竟曾经也是活过一世的人,但他的內心一直有一个疑问。
也是如今支撑他挣扎的动力之一。
现今生活的世界虽与曾经一模一样。但唯一的区別,就是如今世界的所有影视作品、小说与游戏都与记忆中大相逕庭。
取而代之的是程子墨不曾听闻的其他似是而非的作品。
也就是这个因素促使程子墨觉得的周遭都是虚假的,始终对世界有种割裂感。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1???.???】
而现在他就要將脑子里的那些好似梦中的记忆写出来。
灵光一闪也好,死前的挣扎也罢,他觉得自己总要做点什么,毕竟他前半生的成功总伴隨著这种突如其来的灵光一闪。
咯吱,专房的门被推开了。
温热的气流裹挟著热风飘进了恆温的房间內。沉醉於故事中的程子墨丝毫没有察觉今天护士到来的时间比往常提前了许多。
对方推著车来到床边,程子墨头也没抬,一只手操控著手机习惯性的將左手放到对方面前。
然而等到他快要力竭,护士也没有如往常一样扶住他的臂膀。
察觉不对的程子墨抬头望去,一团人形黑影矗立在眼前,其那双眼睛宛如没有丝毫温度的黄金,却带著一种洞穿一切的审视。
程子墨的心臟猛地一缩,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一种荒诞的印证!
他赌对了。
这个世界果然不正常!
“那些东西你是从哪里知道的?”黑影开口了,声音空洞嘶哑,像无数细线互相摩擦,带著非人质感。
程子墨扯了扯嘴角想笑,但是牵扯到面部肌肉反而疼的他皱起眉头。
“不知道。”
黑影对於程子墨的回答很是惊讶。
“你在找死。”
程子墨像是没听见一般,自顾自的述说,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
“想必你看过我的资料,如今我这状態和死了没什么区別。”
“我现在只想知道,人死了之后,是不是真的有更刺激的地方可去。比如……能让我亲眼看看那些故事的地方。”
话音未落,程子墨只觉得心臟一凉,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刺穿。
没有预想中的剧痛,只有一种迅速蔓延的麻痹感,从心臟蔓延到四肢百骸。
他能感觉到生命力正顺著那个无形的伤口飞速流逝,眼前的黑影开始模糊,唯有黄金锻造的眼瞳异常清晰。
渐渐的在视野里,恆温病房的白色天板也染上了灰濛。
临死前,程子墨笑了,笑的就像是找到独属於自己宝藏的男孩。
还不错,至少不再疼了。
某栋大楼內,黑影点击滑鼠,在这些讯息传播开之前將其全部封锁。
————————————
冰冷、颤抖……
阴冷的气息从背部不停侵蚀著身体。
直到一股呛鼻的气味將他重新唤醒。
“咳咳咳。”
甦醒过来的程子墨,皱著眉头。
撑地起身,感受到手掌下的湿滑。
低下头,发现身下是湿滑粘稠充满锈跡的钢铁,因为太过昏暗,周围的环境只能观察个大概。
初步判断这是个铁笼,至於那些粘稠物来自於铁笼角落腐烂流脓的尸骸。
程子墨用袖口捂住鼻腔,儘量阻挡这恶臭的气味。
这是哪里?
清醒梦?
但这也太真实了,不管是触觉,还是所见所闻。好安静,安静的程子墨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突然,一副淡蓝色半透明的字幕出现在视网膜中。
【生命的意义是什么?】
程子墨只是犹豫一会,便提笔写下。
【程子墨到此一游。】
就在程子墨刚写完,异变发生。
囚笼那腐烂到几乎只剩白骨的尸骸竟然站起来了。
幽蓝色的火焰在它空洞的眼眶內燃烧。
手无寸铁的程子墨只能儘量將身体贴在铁笼边缘,以防止尸骸的突然袭击。
然而尸骸並没有想像中向程子墨发起攻击,反而是擬人的挠了挠头。
它摊开双手发出了一声嘆息。
“空间的恶趣味……”
它还记得自己当初刚被徵召,出现在的地方是充满残肢与腐肉的屠宰场,而引导他的导师是只剩半边身体,等待屠宰的猪玀。
环顾四周,它空洞灰暗的眼眶瞄向满脸戒备的程子墨。
巴伦完全没想到这次的新手已经甦醒,自詡为新手导师的他也很少遇见这种情况。
看来这次新人的素质还算不错。
“真少见这次的新人只有你一个。”
“这里是永劫空间,新人我叫巴伦,是你的新人宣讲员。”
“你……很不错。”
以自己这幅可怖的模样,眼前的新人不但没有害怕,甚至还在打量著自己。
这种新人总是討喜的,能省下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与时间。
“抚摸你手指上的那枚蛇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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