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玄猛地睁开眼,剧烈的头痛让他倒抽一口凉气,仿佛被重锤砸过后脑勺。
鼻腔里充斥著劣质酒气、汗臭和某种...难以言喻的、类似铁锈混合著动物皮毛的腥臊味?
“头儿!头儿!你醒了?”
一张黝黑、带著关切和焦急的年轻脸庞凑到眼前,穿著类似古代皂吏的深色劲装。
陈玄?头儿?不良人?
纷乱的记忆碎片如同潮水般涌入脑海——陈玄,长安万年县不良人,父亲曾是司天监官员,因“勾结妖邪”罪名被处死,家道中落。
而他,一个现代刚入职的痕检技术员,通宵加班分析一桩连环虐猫案现场残留的诡异靛蓝色猫毛时,眼前一黑,再醒来,就成了这个背负著血海深仇的唐朝不良人。
而且这个武周与自己记忆里的武周完全不一样,这个世界不光有修仙者,远在西南的十万大山地区还生活著大量的妖!
“嘶...王五?”
陈玄揉著太阳穴,下意识叫出眼前人的名字,属於原身的记忆和习惯正在迅速融合。
他环顾四周,这是一个简陋的小食肆,木桌油腻,外面天色已暗,远处传来沉闷的宵禁鼓声。
空气里那股铁锈和皮毛的混合腥气挥之不去。
“什么味儿?”
跟班王五挠挠头:
“啊?没啥味儿啊头儿。您刚才说太累,趴桌上眯会儿,是不是魘著了?这平康坊外围,啥味儿没有才奇怪呢。”
平康坊?
长安的红灯区?
陈玄心里咯噔一下。
融合的记忆告诉他,这里是鱼龙混杂之地,也是案件高发区。
他下意识地扫视周围食客,目光在一个行商脚底沾著的、不同於长安常见的暗红色泥土上停留了一瞬,又很快移开。
职业病犯了,他自嘲地想,但在这个世界,这份“职业病”或许就是保命的本钱。
“太平公主大婚在即,满城戒严,金吾卫跟疯狗似的到处溜达。”
陈玄压低声音,模仿著原身的口吻,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现代吐槽感。
“越是这种时候,越容易...”
话音未落!
“啊——!!!”
一声悽厉到不似人声的尖叫,如同利刃划破短暂的寧静,猛地从平康坊深处炸响!
紧接著,是第二声、第三声!
火光骤然亮起,伴隨著混乱的哭喊、奔逃声和器物碎裂的声音!
“出事了!”
陈玄和王五同时脸色一变,猛地起身,按著腰间的横刀就往外冲。
作为不良人,维持治安、缉捕盗贼是他们的职责。
冲入坊门,眼前的景象让陈玄这个见过不少现代凶案现场的痕检员,也瞬间头皮发麻,胃里翻江倒海!
坊內主街中央,那棵据说有百年树龄的老槐树下,三具赤裸的年轻女尸被用粗麻绳倒吊在横伸的枝椏上!
月光惨白,带著一丝诡异的、肉眼难辨的淡红色,冷冷地照在惨白的皮肤和暗红髮黑、呈喷射状的大片血跡上。
她们的胸口,都被某种巨大的、锋锐的利爪洞穿,留下碗口大的空洞,心臟不翼而飞!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在她们身后,各自拖曳著一条毛茸茸、似乎还带著体温、未曾僵直的猫尾!
“猫...猫妖!是猫妖!猫妖又杀人了!”
周围侥倖未被波及的百姓惊恐尖叫,如同炸了窝的蚂蚁,四散奔逃。
远处,金吾卫沉重而密集的脚步声如同催命鼓点,迅速逼近。
“保护现场!拦住人群!別踩踏!”
陈玄强压下生理和心理的双重不適,厉声大喝,属於现代警察的现场保护意识瞬间压倒了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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