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唯有放下,方得始终
李寻欢独立风中,眉如剑,目似星,却锁著一抹化不开的愁。
他手中有刀,心中无刀。
人世间总有些事,不愿做,不能做,却不得不做。
譬如,与萧铸一战。
若能选,他绝不选。
但江湖就是如此。
路,从来不由人选。
这便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萧铸看著他。目光如剑,声如寒冰:
“日期,我定。”
“地点,我定。”
他的话,就是结局。
没有商量,不留余地。
李寻欢沉默。
良久,缓缓点头。
萧铸转身离去,衣袂捲起西风瑟瑟。
背影如刀,割开夜色,也割开一段逃不开的宿命。
李寻欢轻轻一嘆。
嘆声散入风中,无人听清。
江湖,到底是什么?
是刀光?是剑影?是恩怨?是情仇?
或许,只是一座逃不出的围城。
他握了握手中的飞刀。
冷。
就像命运一样冷。
李寻欢心中愈发觉得,这江湖的刀光剑影、恩怨纠葛,或许真的不適合自己。
萧铸返回铸剑楼,心中念头微动。
魔教出手,只派了两大高手。
东海玉簫,
大欢喜菩萨。
但真正的主人,却未现身。
这一代的教主,是谁?
是否姓?
是不是白凤的那位父亲?
无人知晓。
江湖中本就有太多无人知晓的事。
萧铸摇头。
目光如刀,落在兵器架上。
割鹿刀。
就在那里。
锈跡斑斑,沉默如谜。
这是哪一个版本的割鹿刀,萧铸已经猜到了。
力量未醒,神锋未开,此刻不过是一块铁。
他又想起白天羽那柄黑刀。
他见过。
形不过三尺,色如沉夜,並不出奇。
但刀上有诅咒。
就像泪痕剑,註定为悲与痛开封。
在黑刀之下,白天羽虽强,却仍未至极。
萧铸深知:
这柄刀,只有在傅红雪手中——
才能斩断宿命,光照江湖。
可惜。
此时的傅红雪……
还未出生。
……夜已深。
萧铸坐在榻上,闭目,入梦。
梦中有剑。
他和一人对决,
最后他明还日月,暗还虚空,破碎许可而去。
他醒来。
眸深如夜。
“破碎虚空……”
方才梦中的景象仍在脑海中盘旋——破碎的虚空,激盪的剑气,
那个和自己一战的人是谁?
是李寻欢吗?
李寻欢。
萧铸的手抚过万道剑匣。
匣上纹路冷硬,如命运之痕。
“若战……”
他眼中忽然闪过光。
“必等他全盛之时。”
胜就要胜得彻底。
败也要败得无憾。
否则,纵破虚空,也非他所愿。
他起身。
临窗。
远山如墨,静默如谜。
翌日清晨,晨光初破。
“来吃饭了。”
声音很轻。
人更轻。
林铃铃端著饭菜走来。
脚步如猫,眼如秋水。
“你们还真的是一对呀。”一道声音突然响起。
林铃铃闻言,反手便拔出腰间的怜宝剑。
怜宝剑,倏然离鞘!
李园落叶,纷飞如雨。
一道消瘦身影飘然而至。
只出五掌。
掌如清风,柔似细雨。
但她林铃铃只出一剑。
一剑。
破五掌。
剑风轻。
落势重。
千钧只在一刃间。
掌影碎。
那身影踉蹌后退数步才稳住身形,惊疑不定地盯著林铃铃手中的怜宝剑。
“够了。”萧铸开口道。
听到这话,林铃铃才將怜宝剑插回剑鞘,
林铃铃轻笑,如铃:“妹妹刚才得罪了。”
“他確为你铸了柄好剑。”
刚才那一道身影正是孙小红。
红衣如火,话却如针。
针尖还带著酸。
酸得像未熟的杏。
萧铸抬头。
笑。
淡得像天边的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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