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是魔教的刀。

所以魔教派了他来。

玉簫轻转。

酒液在杯中盪起涟漪。

“我为剑而来。”

东海玉簫的声音像磨砂,“你们明白。”

林铃铃眨了眨眼:“我不明白。”

阿飞沉默。

沉默有时比刀更锋利。

玉簫的目光扫过两人:

“交出剑。”

“可活。”

林铃铃道:“可活?”

东海玉簫道:“可活。”

林铃铃道:“我觉得还有其他活路。”

东海玉簫道:“还有?”

林铃铃忽然向前一步:

“你受了伤。”

她的眼睛很亮,她看过怜宝鑑的一部分,哪怕只是一部分,也已经让她看到了东海玉簫此刻的情况:“很重的伤。”

玉簫轻笑:

“是。”

“但就算只剩三成功力…”

“杀你们依旧足够。”

林铃铃却再次果断拔出怜宝剑,

剑光乍现!

緋红色的寒芒直指东海玉簫,

林铃铃道:“请!”

一个字。

比剑锋更冷。

玉簫缓缓取下白玉簫。

簫孔中似有寒光流动。

“不知死活。”

东海玉簫在说话。

像在说一个早已註定的结局。

其实,东海玉簫身负重伤,正是败在白天羽的刀下。

刀光。

一道染血的刀光。

白天羽的刀。

东海玉簫能活下来…

只因为他逃得比野狗还快。

魔教恨白天羽。

恨得像大漠恨雨水。

关外的风沙里。

神刀堂斩断了魔教扩张的路。

天山之巔的赌约。

教主输了一招。

赌注是终身不入关。

这一系列过往,让魔教对白天羽怀恨在心。

此次东海玉簫前来,除了为夺取那把剑,或许也有著更深层次的復仇谋划。

若是能得到铸剑楼所有的剑…

若是能逼萧铸只为魔教铸剑…

那这江湖…

迟早要改姓。

此刻,东海玉簫手持玉簫,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儘管受伤,却丝毫不把眼前的林铃铃和阿飞放在眼里。

此刻,东海玉簫二话不说,

玉簫破空。

快如闪电。

怜剑出。

緋红色的光。

第一剑本该柔似春风,却疾如夏雨

第二剑本该疾如夏雨。却重若秋霜。

第三剑本该重若秋霜……

第七剑本该冷过冬夜,却柔似春风,

一种剑法。

却有七重变化。

东海玉簫瞳孔收缩。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剑。

更未见过这样的少女。

但就在他愣神的剎那。

剑势再变!

这一剑…

简单。

直接。

本该直直的来。

只见剑却突然一拐。

白玉簫断。

像折断一根枯枝。

剑尖已没入胸膛。

东海玉簫低头看著胸口的緋红。

仿佛在看一朵突然绽放的。

“我…”

“不该轻敌…”

这是他最后的话。

也是所有死人都会说的话。

他倒下时眼睛还睁著。

仿佛还想看清…

那究竟是一把什么样的剑。

阿飞看得清楚。

太清楚。

第一,东海玉簫没想到簫会断。

那本是能挡天下兵器的白玉簫。

第二,他更没想到剑的风格会变。

这是不合理的事情。

就好像有人使用正道之剑,却邪气凛然。

这本不合理。

第三,东海玉簫带著伤。

白天羽留下的刀伤还在渗血。

第四…

他轻敌。

江湖中最致命的错。

就是轻敌。

兔子咬死狮子的故事…

从来都不是故事。

阿飞看向林铃铃。

目光深沉如夜。

“从今天起…”

“江湖会记住你的名。”

“还有你的剑。”

林铃铃低头看剑。

緋红色的光在流动。

她有自知之明轻轻说:

“不是我的本事…”

“是少爷选择了我。”

“是剑选择了我。”

剑沉默。

但江湖从此不会再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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