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里的白天羽,嘴角微微一弯。

不知是震撼,还是讥誚。

或许都有。

但讥誚更多。

他从来觉得,“第一”该是他的。

只能是他。

任何人说这句话,他都只觉得:

狂。

可笑。

江湖中人人都想爭第一。

但第一,往往不是爭来的。

是杀出来的。

天机老人哈哈一笑:“小小年纪,竟敢口出如此狂言,倒是颇有几分志气。”

萧铸却接著说了下一句。

只一句。

小店中突然安静。

所有人都像被扼住了喉咙。

“兵器谱前三……”

“就算最年轻的小李探,也已快四十了。”

天机老人忽然怔住。

他终於明白。

萧铸最惊人的不是铸剑之术,不是三把宝剑,不是內力,甚至不是那身莫测的武功。

而是那种毫无顾忌的自信。

一种年轻人独有的、肆无忌惮的锐气。

老人默然良久,终於缓缓一嘆:

“江山代有人才出……”

“各领风骚数百年。”

“见了你,我才真觉得——”

“我老了。”

萧铸摇头。

江湖从不缺高手,缺的是敢直视前浪的后来者。

年轻不是年纪,是一种心境。

萧铸直视天机老人:“既然感慨,年轻时为何不意气风发?”

老人怔住。

脸上掠过一丝复杂。

良久,才缓缓开口。

天机老人道:“你不懂。”

萧铸道:“我不懂?”

天机老人道:“你不懂沈浪,不懂王怜。”

“他们二十岁时,已是惊才绝艷,叱吒风云。”

天机老人眼中似有光闪过,又迅速黯淡。

“我二十岁,见过九州王沈天君。”

“见过什么叫绝世风采。”

“我不如。”

“四十岁,又见沈浪。”

“沈浪天纵奇才,当年快活王霸道横行。”

“看一眼,我就知道打不过,上官金虹也打不过。”

“沈浪可以。”

“不知不觉,我就老了。”

天机老人苦笑:

“兵器谱第一?”

“不过是岁月饶不过的招牌。”

“青春早已不再,何来意气风发?”

白天羽仍在喝酒。

眼神中的不屑,却越来越浓。

他想:

若我在他当年的岁数,遇上当年的沈浪,

我未必输。

就算输,我也敢拔刀。

堂堂正正地拔刀。

可天机老人不敢。

上官金虹也不敢。

他们潜伏,他们等待。

等尽了锐气,等老了年华。

有的人败给对手。

有的人却先败给了自己。

白天羽微微摇头。

话锋忽转。

天机老人目光微凝:“你气度不凡,不像强取之人。”

“为何偏要住进李园?”

萧铸答得直接:“为一本书。”

天机老人怔住:“书?”

萧铸道:“是。一本书。”

突然。

咳、咳。

孙驼子猛地咳嗽起来。

像被什么刺中了心口。

孙驼子沙哑道:“时辰不早,没客了。”

“各位喝完,就请回吧。”

“小店……要打烊了。”

萧铸道:“只怕还打不得烊。”

孙驼子道:“为何?”

萧铸道:“今夜还有人要来。”

孙驼子道:“这地方偏僻,不会有人。”

话音落下没多久。

脚步声已至。

又有几批人陆陆续续来到了小店。

该来的,从来不会晚。

就像该见的,终究会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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