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从地平线的一端升起,但主宰夜晚的白月此刻也还没有落下。
6.00整,索伦心里默念著时间,继续快步走在街道上,一阵海风吹过,他下意识地將身上这件已经穿了许久的大衣裹得更紧了些。
现在的时间临近七月,在这个世界,一年同样也是十二个月,而此时威森堡理应处於盛夏季节。
但是由於威森堡是海滨城市,並且位於南大陆南部,靠近两极,有著独特的气候,一年最高温度不过才25摄氏度。
所以,清晨的空气不仅带著凉爽,更透著一丝刺骨的寒意。
这是索伦第一次能沉下心,细细观察这座自己居住的城市。
从自己的住处前往威森堡大图书馆,需要徒步经过大半个城市。
威森堡的前身是一座古老城邦,经过改造后,昔日的贵族区与城主居所自然成为了整座城市的核心。
如今,那里匯聚著最繁华的商业街、设备完善的医院、藏书丰富的图书馆,以及专供上流社会享用的高档餐厅。
如果不是这该死的『昏迷』症状,索伦本可以依靠周薪和父亲的遗留下来的补贴,继续住在靠近市中心的体面街区。
但如今,他只能棲身於边缘地带,钱尽数被他用於治病了。
此时,空气中繚绕著浑浊的烟雾,但索伦清楚那並非清晨因温差出现的雾气,他扭头看向远处一座座巨大的钢铁造物正吐息著他眼前的烟雾。
威森堡的一座座工厂自然不会建造在中心地区,这些相对边缘的地区自然成了它们最好的选址,工厂的烟尘顺著那些低矮的烟囱被排出,隨后便混入进这附近的空气之中。
索伦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像是面对二手菸一样,儘可能地快步远离它们。
但其他路上的行人已经对此习以为常了,索伦了解他们的境遇,比起担心因吸入烟尘得病,他们平日中更加担心的问题是自己是否能吃得起下一顿饭。
天空有些阴沉,看著將会下雨,但喧闹的街道上却依旧人流如织,各色各样的人们穿行在过道上。
仅仅只是6点,就有了这么多的行人。
背著麻袋的搬运工,高举著报纸在人群中叫喊的报童,不时招呼路人的街贩,身材臃肿的洗衣工,妆造艷丽衣著大胆的女士,拿著手琴在街边演奏的艺人,匆匆在马路中央驶过的马车,在车厅等待班车的男女老少......
也有一些少见的身影,衣著考究的绅士,撑遮阳伞有著男子陪同的小姐。
街边的麵包房,刚刚出炉的麵包传出令人神往的香气,店中的鲜也散发著甜腻的香,但在街道的角落却能看到堆积的垃圾,乱堆的杂物,还有无人清理的脏水。
恶臭与香味相互交织,在索伦的鼻子中来回游盪。
贫穷,麻木,疲惫......
这是这里如此之多形形色色路人给到索伦留下的最大印象。
在索伦的记忆中,眼前街道现在的人流量可能是威森堡中心街道的十倍还不止,而现在不过仅仅只是早上6点而已。
但人们並不是自己情愿才居住在满是尘灰,混乱,人多的边缘地区的。
他们的理由简单而统一。
生活。
更加低廉的房价,更靠近工厂码头的路途,更多与自己处境相似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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