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员宿舍狭小逼仄,仅能容纳一排紧贴墙壁的吊床,连张像样的桌子都塞不下,剩余的空间勉强够堆放些衣物和私人物品,空气中瀰漫汗水和海盐的咸腥味。

正如老哈德所言,確实还有船员倖存,不过不是在宿舍,而是被关在隔壁的囚禁室里。

生锈的铁门被推开,发出刺耳的吱呀声,四个昏迷的男人横七竖八地躺在冰冷金属地板上,像失水过多的死鱼。

“喂!都给我醒醒!”

老哈德的靴底重重敲击几下地面,巨大的动响让索伦的耳膜有些发颤,但几人依旧毫无醒来的跡象。

进入禁闭室后,老哈德尝试唤醒躺在地上的眾人,而索伦则背靠著门框,目光扫过每个昏迷者的面容。

突然,一声呻吟从索伦脚旁响起。

“怎...么,怎么回事...”

一名身材高大,肌肉健硕的男子揉了揉自己的脑袋,缓缓爬起。

隨后倒下的四人就这样纷纷醒来,四人迷茫的双眼在看清老哈德的面容后,瞬间清醒过来。

“哈德先生。”

“哈德先生。”

......(异口同声)

“愿风暴之主庇佑我们。”

老哈德也没有废话,直接將刚刚的事情和现在要去的地方大致讲了一遍。

“什么!那些新傢伙,他们竟然是叛徒!我和其中一个聊的还不错啊!”

“那群背信弃义的杂种!”

“我要亲手把他们的脑袋拧下来!”

.......

愤怒如潮水般在囚禁室內翻涌,眾人咬牙切齿的咒骂声一度让整个囚禁室十分吵闹,这是独属於海上的嘈杂。

老哈德嘆了口气,打了个清脆的响指,让眾人安静了下来。

“省点你们的力气,现在每喘一口气都是风暴之主的恩赐,告诉我,还有活著的兄弟吗?”

“记不清了.......我只记得在船身摇晃一下后,就觉得好睏,之后就睡过去了。”

“我也是。”

“哈德先生,你们来的路上没见到其他人?”

沉默如同铅块般坠在眾人心头。

“哎,风暴在上,就当只有我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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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动作快点,出发。”

眾人快步前往货仓。

白珍珠號说到底只不过是一艘客运船只,其配备的武器只能说是足够,能够做到的仅仅只是每一位船员可以隨身配备一把短枪,长枪只够部分人员配备使用。

货仓內,木箱被粗暴地撬开,物资与货物散落一地,叛徒们带走了大部分武器。

如今,整个货仓只剩下几把被遗弃的枪枝,两桿锈跡斑斑的长枪斜靠在墙边,枪管上甚至还凝结著盐渍,应该是泡过水了;五把短枪散落在地,其中一把的燧发机件甚至不翼而飞。

弹药箱敞开著,仅剩的铅弹和火药粉洒了一地,在潮湿的空气中散发著刺鼻的硫磺味。

左轮的弹药耗尽,在货仓里也没有相应的子弹,而“獠牙“手枪的弹匣同样早在激战中耗尽最后一颗子弹。

眾人只能將目光看向这几把老式火枪。

燧髮式短管火枪,最早一批被水手使用的通用枪枝,但相较於如今叠代过几次的武器,其性能,稳定性,弹容量甚至手感都落后许多,而且更加重要的是其装弹过程还需要手动添加火药粉,用起来十分麻烦。

长枪同样如此,与燧髮式短管火枪同一时代的產物,燧髮式长管火枪,其特点类似,唯一的区別是长枪有著更大的威力和射程。

但现在也不是挑三拣四的时候,唯一的好消息是,在老哈德简单检查过后,確定它们还能发射,並且还有与之对应的铅弹和火药粉遗留在这里,至少能有所武装。

分配好装备后,货仓深处的阴影处,老哈德此时正在木箱的小小夹缝间摸索。

隨著“咔嗒“一声机关响动,货物木板之间缓缓裂开一道隱藏的缝隙。

一条近乎垂直的密道显露在眾人眼前,木质梯阶附近布满蛛网,有些木质阶梯有些腐朽老化,老哈德將燧髮长枪甩到背后,身先士卒开始攀爬起来。

“跟紧了。“

他低声道,身影转眼就被黑暗吞噬。

提姆按老哈德的要求从货仓內拿来一盏提灯,点燃的提灯在通道中摇曳,但灯芯似乎受了潮,火光微弱得只能照亮方寸之地。

昏黄的光晕里,能隱约看到木梯上的霉斑,每一次攀爬都能听到朽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细碎的木屑簌簌落下。

也许是为了节省成本,也许是建造时遗忘了这里,总之,新建的白珍珠號没有翻新过这条密道。

密道比预想的更短,仅仅几分钟就到达了上层。

攀爬的队伍突然停了下来,只听见一块木板被取下来的声响,光透过缝隙投射进黑暗的通道。

隨后,老哈德爬上仅能够一人站立的平台,在那个被取下的隔板旁,一块书架木板被抽动。

瞬间书架在机关作用下,开始无声地移动,像一道门一样开始移向一旁。

“快点上来,动作轻点。”

等到眾人纷纷通过密道进入船长室內,几乎都眉头一皱,一股强烈的,瀰漫在空气中的血腥味出现在船长室內。

不好的预感。

整个船长室並不大,一张巨大的办公桌放在中央,地图海图包括一些画作掛在墙壁上,窗户旁摆放著固定雕塑,在紧靠著入口大门的白板上写满了近几日的日程和工作內容。

而此时,船长室的羊毛地毯浸满了血液,在眾人脚下发出黏腻的挤压声,隨处可见的战斗痕跡,破碎的椅子,被枪击破碎的雕塑,还有海风从被打破的窗户中吹进。

而在整个船长室的正中央,长相威严,留著鬍子,双目滚圆的中年男人仰面倒在血泊之中,战斗的痕跡同样遗留在他的衣物上,满是破洞与伤痕,但相较之下,两处枪伤最为触目惊心,鲜血从他胸口的弹孔中流出,不过此时已经彻底凝固流干,更加显眼的弹孔出现在他的宽厚额头上。

船长,杰克逊·威廉士死了。

“咚”的一声,老哈德手中的长枪砸落在地上,撞击声在死寂的室內格外刺耳。

这个始终坚挺的老水手一时间竟也双目失神,跪倒在地,他口中碎碎念叨著什么,布满皱纹的脸瞬间又看上去苍老了不少。

安迪扑跪在尸体旁,颤抖的耳朵贴上船长冰凉的胸膛,不信邪地尝试听闻那已经不存在的声响,可最终只能失落地摇摇头。

“不!船长!”

“那群该下地狱的杂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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