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带你去看好康的

会议室里，典乐身披中山装站在投影屏幕前。

台下坐著一排排各部门的一二把手和专家顾问，他们的脸在ppt的光线下明暗不定。

“各位领导，专家。”典乐省略喂喂麦克风的环节，直接开始讲述，“下面由我来匯报下马石村的禽流感预防工作。”

“我的方案，有五个核心点。”

“第一，早期识別、第二，精准封锁、第三，无害化处理、第四，群眾自救……以上是迅速就要做的”

“而第五，补偿机制，也是最关键的一环，这个可以略微慢几天，但请注意是不用立马就做，而不是可以拖个三年五年啊，而且不能搞一刀切，而是根据禽类品种分级补偿，良种鸡，按二十块一只补偿！普通鸡，按十块一只补偿，这笔钱前期由义华饲料厂的祁卫华先生个人垫付。事实证明，合理的补偿是换取村民配合最有效的手段。”

会场里，一些人已经开始低头记录，偶尔点点头，不时发出嗯嗯声。

但果然不会那么顺利，有人唱起了反调。

前排一个戴著金丝眼镜的地中海专家扶了扶眼镜，拿起话筒。

“小同志，你这个方案，听起来很美好，但太理想化了。”他慢条斯理地开口，“別的不说，就说焚烧？你知不知道，国家早在1999年就有明文规定，禁止焚烧会產生烟尘污染环境的物质，你这是在公然违规。”

他话音刚落，旁边一个胖专家也跟著发难，语气更是不屑：

“还有，你那补偿措施，一个下马石村了二十万，要是推广到开来，那得多少钱？財政负担得起吗？再说了，你说这病可以通过野鸟传播，这简直是无稽之谈！禽流感这病，主要还是通过家禽之间的接触传播，这是常识！”

这两句话，说得潘永福脸黑如锅底，眼看就要发作。

典乐却朝他递了个眼色，让他稍安勿躁。

隨后，他重新拿起话筒，脸上甚至还带著礼貌的微笑。

“感谢两位专家的指正，你们提的问题很好，也確实是实践中重点考虑过的。”

他先是肯定了对方，然后话风一转。

“首先，关於焚烧污染。生石灰遇水產生高温，那点菸尘根本达不到违规排放的標准，这可是初中生都知道的。”

“其次，关於补偿款的来源。”典乐的目光扫过那位胖专家，“下马石村的二十万，是特殊情况下的应急处理，但將补偿机制写入地方防控手册，可以明確良种禽按市场价70%补偿，各地根据自己实际情况实行，这並非成本，而是一种投资，投资在民心上，这笔帐，我想在座的各位领导比我更会算。”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又抽出几张纸。

“最后，关於野鸟传播的问题。”他將那几张纸高高举起，“这是我们从下马石村后山竹林里捕捉到的几只野鸟身上，以及池塘边的鸟类粪便中提取样本后，送交省检测中心得出的报告，上面清楚地写著，h5n1检测呈阳性。”

“这份资料，我本来是准备给那些不理解的村民看的，想告诉他们，就算自家的鸡再乾净，天上的鸟也会带来这病。但后来发现根本用不上，因为下马石村的村民从来不敞开散养家禽，他们嫌麻烦，觉得把鸡圈起来更好管理。”

典乐的话一出，两位专家，半天憋不出一个字。

主位边上，一直没吭声的领导，脸上终於有了些许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