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著污水勉强照了照,万幸伤口倒是不大,只是皮外伤,但混著泥水,让他整个人看起来特惨。

而潘永福在摔倒前的一刻被他推开,在土路上只是晃了几步就站稳了。

他看著掛彩的典乐,又看了看插在沟里的自行车,嘆了口气。

典乐心里懊悔,早知道不掺和了,赔了自行车不说,搞不好还要赔老爷子精神损失费。

可潘永福並没有发火,让典乐有些震惊,然后想到扶不扶案件还没发生,大家还挺正常的!

潘永福一言不发,把拐杖往地上一插,人顺著土坡滑下来,伸手去拨弄那根断掉的车链子。

他的手指在断裂处摸索了片刻,然后站起身,在周围打量了一圈,最后从灌木里扯下一根藤蔓,又找来两块石头,回到自行车旁。

叮!叮!咚咚噹噹!

典乐忍住唱的衝动,目瞪口呆地看著潘永福的动作,只见老爷子用一块石头垫在链条下方,另一块石头作为锤子,对著断裂的金属链节又敲又打。

几分钟后,潘永福把那截藤蔓穿过链节,用力一拧一拽,然后拽了拽链条確认能用,满意的点了点头。

典乐彻底看傻了,这操作,简直是荒野求生级別的…老一辈人都这么猛么。

“愣著干什么?过来!”潘永福站起身,冲他喊道。

典乐这才回过神,一瘸一拐地从沟里爬上路面。

潘永福打开急救箱,拿出酒精和签,不由分说地按住典乐的脑袋。

“嘶!”

酒精接触到伤口的瞬间,典乐疼得倒抽一口凉气,加速了全球变暖。

潘永福手上动作相当稳,仔细地將伤口里的污物清理乾净,又给他贴上了一块创可贴。

整个过程,老爷子一句话没说,但那神情,却让典乐心里暖了一下。

毕竟家里两辈子都总灌输在外要尊重別人,不给別人添麻烦的想法,从来没说別人可以对自己好。

潘永福把自行车从沟里拖了上来,这次两人没再骑,而是一前一后地推著走。

“我年轻那会儿在部队,什么傢伙没修过。”潘永福打破沉默,主动开了口,“坦克拆了都能给你再装回去!”

典乐愣住了,要知道那时候坦克可是个稀罕物,然后想起来军迷科普,那时候的坦克大多是拖拉机套上几块铁皮,不像后来又是新能源,又是相控阵。

他心想您老说的该不会是东方红牌的吧?嘴上却恭敬地应和:“您太厉害了!那东西可不是一般人能修的。”

潘永福还是很受用有人承认他年轻时候的伟绩,话匣子也打开了,断断续续地讲了一些部队里的陈年旧事。

典乐安静地听著,推著车的手也稳了许多,他忽然觉得,这根大腿,似乎也许大概不是那么高冷。

就在这时,一阵爭吵声顺著风传了过来。

两人对视一眼,加快了脚步,转过一个弯,一个写著下马石村的石牌出现在眼前。

村口的大榕树下,黑压压地围了二三十號人,一个个群情激奋,唾沫星子横飞。

在人群的包围圈里,一个穿著西装的中年男人正被十几个村民堵在中间。

“姓祁的!你今天不给个说法,別想走出我们村!”

“就是!我家的鸡吃了你们的饲料,三天死了快一半!你赔钱!”

典乐看著那个被围攻的中年男人,总觉得有几分眼熟。

还没等他从记忆里搜刮出什么,身旁的潘永福已经脸色一沉,中气十足地叫了一声:

“祁卫华!”

典乐的脑子嗡的一下。

那个被围在中间的男人,正是潘永福口中的大师兄,而且他终於想起来了!上辈子,他为了饭店的消防许可,去省里跑关係,在部门的走廊里,见过这位领导一次。

当时祁卫华已经是食品安全的厅长了,前呼后拥。

可……这不对啊!

就算二十年后他能当上厅长,现在也不该是个开饲料厂的厂长。

公职人员禁止经商,这是铁律,哪怕想要抄近路,也要找亲属代持,绝不可能自己拋头露面。

一个未来的省级大员,此刻为什么会以一个商人的身份,被一群村民堵在村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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