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战终

“碰！”月华剑与黑鳞利爪相撞的气浪震得血雾翻涌，孙元晨借力倒退间足尖轻点，便凭虚临空与二人对峙。

黑鳞碧绿的瞳孔则越发焦急，甩了甩髮酸的利爪“没想到几年不见，这廝的剑法愈发自如了。”

隨即扭头对吴清玄嘶吼：“吴道友，不可藏拙，速战速决以免夜长梦多。”

说著，丟出一粒血丹吞下，顿时碧绿的蛇瞳化作血红，鳞片也泛起赤金纹路。

闻言，吴清玄一张符籙拍在长刀上，一股淋漓的金锋之气在刀口翻涌。

孙元晨停在半空，月色长袍隨著腥风翻飞，鬢角长发肆意飞扬。口中喃喃自语：“是时候了。”

月华剑不知何时已悬於身后，剑体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竟渐渐化为一轮散发著冷冽银光的残月，將孙元晨衬托的犹如月下謫仙一般。

月光照耀之处，血雾犹如被烈火点燃的飞絮般快速消退，片刻间就將黑鳞二人裹入月色之中。

吴清玄紧握长刀的手开始止不住颤抖，脸上的凝重渐渐变作惊恐：“剑意…你已经领悟了月华剑意！”

黑鳞反应更快，蛇尾猛拍地面，已毫不犹豫的御空而走。

月光照过，如薄纱般的剑气，击打在吴清玄的鳞甲上，留下一层霜状光斑，数息后光斑“滋滋”炸裂。

“鐺”长刀落地，一声清脆的撞击声响起。

孙元晨轻笑摇头：“辛苦这么久，好不容易等你吃了嗜血丹，无法使用血遁，还能让你跑了？”

右手一挥，月光以更快的速度朝黑鳞笼罩过去。黑鳞回头看去，只觉得头皮发麻，蛇瞳中第一次浮现恐惧，忍不住朝九天之上看去，眼中满是哀求。

在月色即將笼罩黑鳞的剎那，忽然一道冰冷黑芒自九天降临，化为一道护盾將他包裹，光斑炸在护盾上，激起无数散落的银光，却始终无法动摇护盾分毫。

孙元晨抬头望向云层裂隙，那里一道艷丽的身影一闪而逝，他不禁面露古怪之色。

剑鸣声陡然拔高，他转身朝另外几名筑基蛇怪掠去，残月虚影在他身后拖曳出银色光带，所过之处，松木傀儡纷纷炸裂成齏粉。

“既然老的不让杀，那就把小的杀乾净。”孙元晨嘴角勾出一抹冷笑。

而此时九天之上，两人正乘云相对，一个为邋遢老者，敞著领口，鬚髮凌乱，顶著一个巨大的酒糟鼻，仰臥浮云之上，正举著个翠绿葫芦不住的往口中倒酒，时不时发出“嘖嘖”的享受声。

另一人则是墨裙华服的女子，衣摆处用银线勾勒的千蛇图，条条栩栩如生，嘴上敷著厚重的猩红胭脂，唇色比蛇信还要艷丽三分。一双碧绿竖瞳冰冷如刀的看著老者。

“看来，又是老头子贏了，是吧蛇母。” 老者仰头继续灌酒，喉结滚动间，几滴酒液顺著杂乱的鬍鬚滴落

“哼！”女子冷哼一声，也不言语。玉指一弹，一朵尺许高的灵芝便飞了过去，隨后愤怒地一挥衣袍，带著黑鳞朝云海深处退去。

老者也不阻拦，隨手一摄，银色灵芝便稳稳落入袖口

感受到灵芝那清冷的月华之力，老者满意的轻抚凌乱的鬍鬚：“哈哈哈，果真是月华冰魄芝，晨儿金丹大道成矣！”

而此刻阵中的战斗，不，应该是屠杀还在继续，自蛇母退去，剩下的人於孙元晨而言皆是蚁虫抬手可灭，一剑一人，转眼便將另外几个黑蛇教筑基斩杀。

阵外，陈行远仰头望著九天之上，心中却是感慨万千。

那些人执棋谈笑间，却以苍生血泪佐酒，眾生悲苦为戏。

而他呢？

不过是棋盘缝里被碾作尘泥的螻蚁，连作棋子的资格都无。

摇摇头甩去忧思，脸上再次掛起象徵性的笑容，装模做样的取出一柄下品法器的长刀，一声长喝：“贼子休走，师妹快与我一同杀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