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见家长？

既然话已出口，就没有收回去的余地，李傲索性也豁出去了，他高扬起头，儘管呼吸困难，却依旧倔强地迎上对方的目光。

“我说错了吗？伊司令！你口口声声说她是你的一切！可你把她一个人丟在地球这么多年，你知道她有多想你吗？你知道她提起你时，那种骄傲又委屈的眼神有多让人心疼吗？”

“她说你是为了守护更多的人，可你守护了那么多人，唯独亏欠了她！现在又凭什么摆出这副姿態来警告我？”

李傲的每一句话，都狠狠砸在伊承岳的心防上，高大挺拔的身躯竟开始微微颤抖著。

想起女儿年幼时抱著他的腿不让他离开，想起通讯屏幕上那日渐成熟却难掩孤独的脸庞，想起自己无数次以军务繁忙推迟的归期。

那些他刻意忽略的愧疚和自责，此刻被李傲毫不留情翻了出来。

李傲感觉颈间的力道骤然一松，他踉蹌了一下，靠在冰冷的舱壁上大口喘息。

伊承岳向后退了半步，眼神中的凌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疲惫和落寞。

“……小子，你很会戳人痛处。”

他抬起头，目光复杂地审视著李傲。眼神里不再有威胁，反而多了一丝无奈，还有……一丝认可？

“你说得对，我……我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我错过了她的成长，这是我无法弥补的遗憾。”

他苦笑一声，承认了这个一直在逃避的事实。

“但我希望你明白，正因为我知道自己亏欠她太多，我才更害怕她受到伤害！尤其是来自……你的伤害。”

他的视线牢牢锁定李傲，再次严肃了起来。

“你的身份太复杂，你走的是一条连尽头都看不到的血路！她需要的是简单安稳的幸福，而不是被捲入动輒粉身碎骨的斗爭里！你告诉我，你怎么给她幸福？”

这一次，李傲没有立刻反驳。

他知道，这些担忧並非全无道理。自己前路茫茫，连自己的命运都无法完全掌控，又拿什么去承诺未来？

李傲深吸一口气，站直了身体，以前所未有的庄重看向伊承岳。

“伊司令，我无法保证未来一帆风顺。我甚至无法向您证明，我对她的感情绝对真实。”

“但我能保证的是，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我就会尽全力保护她，不让她受到伤害。不是以神明的身份，而是以李傲，一个普通人，向您立下的承诺。”

“至於选择权……”

李傲顿了顿，坚定道：“选择权在她手里。无论她是否接受我，我都尊重她的选择。您无权替她做出决定，就像……您当年无权决定让她独自成长。”

伊承岳沉默地注视著李傲，眼前的年轻人似乎和他初见时那个怯懦的新兵，完全不同了。

这番话说得並不漂亮，甚至有些刺耳，却让人信服。

良久，伊承岳忽然哼了一声，语气依旧硬邦邦的，但那股敌意已经消散了大半。

“油嘴滑舌，议会那帮老傢伙……也没全看走眼，至少这嘴皮子厉害。”

他转过身，隨意地挥了挥手。

“记住你今天说的话。要是再敢让她哭……”

后半句威胁的话没有说出口，但压迫感又一次笼罩了李傲。

说完，他不再停留，大步离开。

看著伊承岳远去的背影，李傲靠著舱壁，长长鬆了一口气。

正暗自庆幸这场考核勉强过关时，伊承岳却去而復返，脸色更加阴沉，目光死死盯住他。

“臭小子！”

伊承岳的声音里带著一种恍然大悟的恼怒和咬牙切齿。

“差点被你绕进去了！我当年调任去北部星区，接手真武舰队，难道不是你下的神諭吗？”

“啊？”

李傲一愣，大脑一时没转过弯来。

北部星区……真武舰队……

尘封的记忆翻涌起来，那个他在游戏里隨手招募的舰队司令，因为等级高就將其塞到真武舰队的，似乎就是眼前的伊承岳。

好像……还真是我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