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对峙

太阳系，作为人类文明的摇篮，泛亚联邦的起源之地，此刻却被战火笼罩。

在金星轨道之外，一片黑暗的虚无之中，两支舰队正遥相对峙著。

紫薇舰队的舰船还保持著行进队列，阵型尚未完全展开。

而在他们对面的勾陈舰队，整整七十二艘战舰，阵型森严，主炮充盈著毁灭性的光芒。

冰冷的敌意几乎穿透虚空，刺痛著每个人的神经，这是一场毫无胜算的战爭。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一道最高优先级的通讯信號，强行切入北极星號和亚歷克斯號的通讯系统。

没给眾人反应的机会，主屏幕骤然亮起。

一个老人的身影出现在画面中央。

老人身著军装，银白的头髮梳得一丝不苟，眼神锐利如鹰看上去不像是手握重兵的军阀，反而像一个即將踏上战场的军人。

无需介绍，眾人立刻知道了这人是谁。

封旭明！

泛亚联邦的开创者之一，曾担任泛亚议会第二任议长，秩序同盟派系的领袖，以及这场政变的发动者，在背后谋划了一切的野心家。

他的目光落在林方河身上，仿佛像是见到了久未谋面，甚至有些想念的老朋友，笑著打起了招呼。

“好久不见了，老朋友。”

“呵！老傢伙，你还没死呢？”

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林方河发出一声毫不掩饰的冷笑，眼神中燃起愤怒的火焰。

未等封旭明反应，肃立在他身旁的警卫就怒喝道。“大胆！竟敢对元帅大人如此不敬！”

“元帅？”林方河的目光扫过封旭明身上那套崭新，却从未见过的戎装。

“谁给你封的？联邦可没有这个军衔。还是说，你在哪个裁缝铺里做了这件可笑的衣服？”

面对老友尖酸刻薄的嘲讽，封旭明脸上的笑容丝毫未减，只是抬手制止了身旁的警卫。

“这身衣服所代表的，並非我个人的虚荣，而是歷史与人民赋予我的重任。”

抬手轻轻抚摸了下军装，封旭明轻轻嘆了口气：“老朋友，你还不明白吗？”

“神明拋弃了我们，旧议会也无情背叛了联邦，只留下我们独自面对，人类又该如何在这残酷的宇宙生存？”

听见这冠冕堂皇的说辞，林方河怒不可遏，声音因激动而微微提高。

“你还敢提神明，是你背叛了他！你在践踏他留给联邦的遗產！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你背叛了我们共同许下的誓言！你在亲手摧毁联邦的根基，你在將人类拖回野蛮的独裁时代！”

“我在干什么？”封旭明重复了一遍这个问题，缓缓闭上了眼。

那一刻，他脸上闪过一丝悲哀。仿佛是在回答林方河的质问，又像是在问自己。

“你不会明白的。”

“若你亲身经歷过那场，摧毁了旧世界秩序的第三次世界大战，也许能理解我的苦心。”

早在泛亚联邦建立之前，他就以军人的身份踏上战场了。

那时的他还只是一个校官，亲眼见证旧世界一百多个政权为了自身利益，就开始爭吵不休，甚至到最后毫不犹豫朝同胞亮出屠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