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0年的清早,天刚亮透。

陈鑫走到仓库门口,掏出钥匙开门。

铁锁咔嗒响了一声,门轴磨得发涩,推的时候得使劲。

一推开门,一股硫磺味就飘了过来。

左边堆著新烟,银纸裹得齐整,反光晃眼。

右边是新鞭炮,一串串扎好,红纸在暗里也显亮。

陈鑫走进去,脚踢到了个空纸壳,发出哗啦一声。

李叔从后面跟了进来,脚步声沉沉的。

“货堆得不少了,”李叔说,“新烟三百多箱,鞭炮也有两百串。”

陈鑫点头,目光扫过面前的货堆。

这些货已经堆到仓库一半高,再往上堆,就得占过道了。

“对了,老厂长那边,”李叔突然开口,“这几天在请工人吃饭呢。”

陈鑫的脚停了停,没回头。

“他都请了谁?”陈鑫问。

“具体请了谁不清楚,”李叔说,“就听人提了一嘴。”

陈鑫转过身,看著李叔:“被他说动的人多吗?”

李叔摇头:“不多。”

陈鑫心里算著数。

之前系统建议他裁撤三分之一的人,也就是差不多三成。

也就是说,从系统的上帝视角看,厂子里有三成的人是多余的,可有可无。

所以,只要老厂长能挑动的人不超过三成,就没什么问题。

“不管他,”陈鑫说,“只要没超过三成,就让他折腾。”

李叔皱了眉:“就怕他挑唆人闹事,耽误生產。”

陈鑫走到货堆前,伸手摸了摸烟盒,硬邦邦的,裹得严实。

“他挑不动几个人,”陈鑫说,“不过李叔,还是麻烦你多盯著点。”

老厂长就这点能耐,靠吃饭拉人,顶不了用。

李叔没再说话,低头翻帐本。

纸页翻得哗啦响,在仓库里传得远。

两人接著查仓库,从东头走到西头,每堆货前都停一会儿。

李叔报数,陈鑫在心里记著。

“最近小订单倒不少,”李叔说,“昨天有饭馆来买了五十个烟,今天又接了个供销社的小单子。”

陈鑫点头。

小单子能撑一阵子,但填不满仓库,也不够给所有人发全工资。

“就是没大客户,”李叔嘆了口气,“货再堆下去,下个月就没地方放了。”

陈鑫停下脚,看著头顶的灯泡。

灯泡蒙著层灰,光打得淡淡的。

其实陈鑫心里也有点急,但没露出来。

眼看著就到军令状的期限了,可厂子的效益和工人的工资都还差著点。

这些堆著的货必须赶紧卖出去换成钱。

得找个大客户,一次性拉走一大批。

李叔也急,搓著手:“要不咱再去跑几家饭馆?或者找乡镇的供销社?”

陈鑫摇头。

饭馆要得少,乡镇供销社的胃口也不大。

他脑子里过了一圈人。

和平饭店的周明,他们一个饭店,要的烟鞭炮也多不了。

县里其他厂子,更没这需求。

突然,他眼前亮了。

他想到了一个人:牛犇。

“牛犇,”陈鑫说,声音不大,却很清楚。

李叔愣了愣,以为自己听错了。

“牛犇?”他反问,“他能行吗?上次他还想赖帐呢。”

陈鑫点头:“这次,他不敢赖。”

李叔更懵了。

陈鑫笑了笑,没急著解释。

他心里清楚,赵林肯定跟牛犇说了他没背景的事,

所以牛犇这次要是做生意,绝对敢赖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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