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先生,我就不再多做打扰了,这是屋子的钥匙,祝您在此生活愉快。有任何问题都可以隨时联繫我,由我代为协调房东处理。”

“多谢,慢走不送。”

黎昀微微頷首致意,从房產中介手中接过那个小巧而略显分量的钥匙盒。

待到对方转身走出门廊,脚步声渐远,黎昀才隨手將钥匙盒搁在了身旁的原木桌上,发出一声轻微的闷响。

这间掛在中介平台上的独栋待租户型,是主神为他筛选出来的几个选择之中,看起来相对较为顺眼的一个。

说到底,对於一个虚幻的信息生命而言,金钱只是个单纯的数字。

租房所涉及的一切手续、资金流转等问题,几乎都由主神通过网络悄无声息地代为办理妥当。黎昀所需做的,大抵也只是带著必要的证件出面,亲自来看一眼这个即將棲身的空间即可。

是的,黎昀此刻已然换了个住所。

虽然考虑到某些表面上的身份財產问题,此处依然是租赁而来的就是了。

屋內是简约而不失温馨的装修风格,大块大块的原木地板铺陈开来,独立开阔的客臥厨,门前还有一大块被成群木柵栏围起来的小型园庭院,草木葱蘢,自成天地。

比之先前那家租房的条件,確然是要令人心气开朗了几分。

不过相对而言,庭院坛里种的那些卉大多都是病懨懨的,有些地方甚至能看出来近期动过土的痕跡。

这显然是有人把过於枯病的植物给换了一遍。

多半也是之前中介听到有人要来看房的消息,提前安排的事情。

只是很显然,对方也没有预料到黎昀如此果断,当天看了房屋,顺势便决定租下这里,下午就已经乾脆人都搬了进来。

毕竟这里离著黎昀之前租住的那间楼房单层,中间隔著也不过一辆公里,区区十几条街的距离罢了。

是以別人在坛处的手尾看来都还没有收拾乾净。

但也不是什么要紧事。

根据主神提供的简略网络信息来看,这屋子的前房主听说是个有炒房嫌疑的老板,在房价飞涨的阶段,名下已然购置了达到三位数的房產,似乎是准备投入到相关一些投资行业之中。

后来其因为某些事情鋃鐺入狱,不少固有资產连同房產都被查封进了法拍行列,但也另有一些少数不在此列的房產,便依旧掛在部分公共租赁平台上,经由中介长期管理。

黎昀看得出来,这座位於眼下这个相对安静的小区內,同样也是三层楼型的小型楼房应当是没什么人住过,连长期空置积灰,又经由家政匆匆打扫后留下的些微痕跡,似乎也颇为显眼。

主神或许不太能理解,但他个人而言,还是挺喜欢这种人气不必太盛,相对较为“乾净”的屋子的。

隨手將门窗尽数打开通通风。

目光扫过,伴著空气中细微光芒闪动,隨后便泛起了一股微妙的“发热”味道。

家具高处的灰尘,墙面间角落里未能打扫到的细微蛛网眨眼间便纷纷被尽数烧去,连同橱柜底部狭窄缝隙里的几根钢丝球断丝,也都莫名被无形的力量吸附了出来,落入到了刚买来的新垃圾桶里。

一种近乎於本能的,根本不需要思考怎么做,就如伸手取物一样自然的微妙“影响”。

“管理者,看起来,您对这份力量似乎掌握得还算不错?”

隨意將新买来的一些洗漱用品,水杯等摆放到屋里各处,黎昀倒是神色平淡,不可置否。

“不是什么很有难度的东西,也称不上什么技术含量,与其说是掌握……嗯,倒不如说是生命对於自身拥有之能逐渐熟悉起来的一点应用吧。”

“您还是有些过于谦虚了,正常人可没办法在一两天內从无到有地激发出这份潜质,甚至把握入微到如此的地步……”

“按照人类社会的说法,您这样的言论,或许也可以称作一种主观意义上的『虚偽』。”

显而易见,今天主神隨机浮现而出的这份短暂的“表层人格”,多半是个比较偏向於严肃较真的“性子”。

没有去刻意计较的意思。

“我並不否认这一点,虽然我个人更愿意称之为一点礼貌就是了。”

继保洁之后,將屋內再度亲自“打扫”了一二后,飞速处理完了里里外外的清洁和家务,又將大部分门窗重新掩上。

眼看著这间遮风挡雨的屋子,似乎终於有了几分或许勉强能够称之为“家”的味道。

黎昀微微点了点头。

似乎多少还算是满意。

他隨意从旅行箱里取出了自己那套熟悉的熊猫睡衣,黑白的原始色泽已经在长年累月中被洗得发灰,肘部和膝盖处也磨起了细密的毛球,连两只耳朵都软塌塌地垂了下去。

穿上居家服装,任凭细微的电流如同丝线般从腕间探出,肉眼难见的不安震盪著,在衣料表面上四处窜动,转眼便驱走了一根根纺织纤维间那些细微空隙中粘附的点点积灰。

空气里隱约迴荡著几分尘垢被加热后的闷焦味道,几不可察。

事实上,在昨日的凌晨之中,当兑换了那份仅仅作为某种“潜质”,而非什么实际影响的【电流推动】之后,当从梦中醒来之后,黎昀便悄然地察觉到了身躯间的几分细微变化。

那是一种非常自然的“领会”。

某种直觉便明白的告诉黎昀,就如水漫瓶身一样,只要他自己愿意,便可以轻易地激发出某种內蕴的潜能,就此洞穿那一层如若无物的“关卡”,踏入另一种微妙的层次之中。

好吧,某人承认他只是好奇了一下。

事实上,亦並未刻意去做些什么,那一刻,他也仅仅只是下意识地顺著那“好奇”的念头轻轻一推——

仿佛只是意识深处的一个微小念头,某种看似分外牢固的无形枷锁便应声碎裂。

……而后,他便水到渠成般地“迈”了进去。

中间也並没有察觉到什么小说电影里所描绘的那种,“奇怪的电闪雷鸣”,“光芒万丈”之类声势浩大的浮夸表现。

平平淡淡,无声无息之中,就此到来的……反倒是一种极为短促的错位感。

那个瞬间里,黎昀只感觉自己像个被猛地抽了一鞭子的陀螺。整个世界,包括他自己的肉体,似乎都微妙地“迟滯”了半拍。

宛如一个错觉。

却又並非完全错觉。

——当视觉信號传入大脑的速度,似乎突然便已慢於身体內部某种新生的脉衝之时。

那点浮於表面的不谐之感,便同样不再是能够被人称之为错觉的东西。

……那已是事实。

伴著下一瞬,一丝隱晦的酥麻自身躯血肉深处缓缓升起,如同初雪悄落,而更后一秒,这酥麻感便陡然暴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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