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与屋外,往往是两个截然不同的天地。
从原始时代的天然洞穴,用於遮蔽风雨的草木枝杈,乃至於建立在树上的巢穴,亦或主动尝试垒砌起的石块等等开始,一直到人类以近乎炫耀式的態度修筑起了一座座奇观型的建筑,“房屋”这种不再单纯局限於“居住”之功用的东西,便始终作为一种有形的实质界限,担任著分割內外,阻挡掩藏的定位。
此时此刻,屋內的几人仍旧一边竭力忍耐著那份危机之下的巨大心理压力,一边在这间小別墅里忙忙碌碌,如同化身传统西式rpg游戏主角般继续著四处开门倒箱,搜罗物资的行径。
用力地小心翻开积尘的柜面,掀去满是令人不愿细想的“污渍”下的地毯和桌布,在以往应当是用於存放酒瓶的木架背后的空隙中摸索,尝试著拉开每一处尚未破损的抽屉,查看內容物,那个比较有经验的店主卢云甚至不死心的沿著墙体不断叩击倾听,试图找到內里可能存在的小型隱藏空间……
这些某种意义上来讲,甚至比入室抢劫的强盗还要敬业的“客人”们,自然也並不清楚自己一行人方才曾成功吸引来了屋外另一位“不速之客”短暂注意的事实。
当然,那也並不重要,至少对於他们如今的处境而言,並无太多意义。
专注於眼下,才是每个人生存的重点。
平日里因为工作需要,早已习惯了飞速捕捉某些短暂镜头的贺秋,此刻已然眼疾手快地从一间起居室內,一处早已倾倒的衣橱底部,那一道甚至都塞不下几只粤式蟑螂的狭窄夹缝里,成功找到了一张既没有被什么令人不愿触碰的奇怪痕跡污染,大体上也还算完整的报纸。
……很好,还是踏马通篇的英文!
本已经带上了几分意外之喜,结果贺秋的脸色一下子又黑了下去。
没有办法,作为一个当初高中毕业后便选择放弃了进入大学机会的学渣,面对著这种根本看不懂外语的局面,他也唯有先找人帮忙了。
何况,在这间明显发生过惨剧的西式別墅內,本也没有人会愿意过多离开他人的视野。
当一眼扫过,只能勉强大致判断出自己应当是找到了一份还算有价值的东西后,继续小心兜著袖子里的那把餐刀,他很快便回到了客厅,將同样並无太多收穫,脸色显出几分灰败的几人聚拢到一块儿,开始研究上面的內容。
“这应该是最近三四个月內的报纸。”
相比於其他人,年轻时曾经长期接触纸媒,经验老道的中年店主卢云仅仅是上手一摸,根据含有大量木浆的纸质自然脱水变色情况来看,便做出了断言。
报刊的內容也很简单——在藉助现场仅有的一台手机离线词典翻译下,几人迅速略过了那些占据大片版幅的寻人告示,找到了些主要消息。
大体內容磕磕绊绊的翻译下来,无非就是——“布列顛政府发出警告,某种未知的『免疫缺失性类狂犬病』目前正在爱耳兰南部加速蔓延,並已出现了扩散至其他地区的案例……”、“初期症状为皮肤溃烂的病人,在感染加深后会表现出类似於飢饿加剧,失去理智的状况,苏格兰场呼吁群眾们减少外出,呆在家中……”、“陆军卫队正在转移重要人物位置,伦敦北的皇家自由医院目前已经不再接收病人……”等等一听起来就令人感到分外不妙的消息。
很好,至少可以確认大致上自己一行人目前的所在地与一些相关线索了。
只是,从这报纸上的政府宣发来看,这一副捂盖子已经彻底捂不住,破罐子破摔的味道……
只能说,不愧是大英传统啊!
看到这里,贺秋心里甚至只有一点不出所料的麻木感,甚至本能地想著还有机会的话,今后一定要再补一补当年那部令人印象深刻的,读作电视剧写作纪录片的政治宣传稿——《是,大英首相》!
也太过写实了吧!
当然,客观来讲,这些消息都不能对他们目前的现状產生太多实际性的帮助。
理解现状是一回事,能不能改变现实则是另一回事。
如果没记错,依照贺秋以前从网络上看剧时了解过的一些信息来看,面对丧尸这种“不太讲究”的玩意儿,就好比是去救一场山林大火——假如不能在开始阶段就扑灭隱患,后续要面对的很容易就会变成滚雪球式堆起来的危险。
至於眼下外面城市內这不闻人声的状况……恐怕就是雪球已经乾脆滚得起飞了!
此外,另一个关键在於,这张已然出现了排版错误,劣质油墨字跡不少重叠的地方报纸上,那一排明明白白地发行日期,是临近千禧年左右的节点……
“靠!”
“我去!”
拼命压榨著自己渐渐麻木的脑细胞,他正沿著已知的信息竭力试图拼凑出一些关键真相,偏偏这一瞬间,却突然听到同样正努力研究报纸油污处文字內容的卢云,还有窗口边放哨的杜齐峰忽然近乎同时爆发出了一声惊声!
坏了!
浑身猛然一震,意识到了某些不妙可能的贺秋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同样几乎跳起了脚。
他立刻便明白了二人为何突然如此不智的反应。
伴著视线之中一点眼熟的银色闪过,大片细微色块般的碎光剎那间毫无徵兆地浮现在了眼前,闪烁,交匯,难以看清的无数图案,符號如瀑布般冲刷而下,最终凝结成了一道虚幻的光影——
【已接触相关世界观信息,探索评分加一,解锁临时个人面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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