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黄死了……
好在他是面带微笑而死，走的时候很安详。
清河坊市的乱葬岗，悄然多出了一座毫不起眼的坟包。
李长庚站在坟前，怀里抱著半坛灵酒。
本来他还想將这坛灵酒，留到老黄病好后，让这傢伙解解馋。
结果一转眼，老黄便丟下他享福去了，当真是造化弄人。
“李小友，人死不能復生，看开点吧……”
“像是我们这种长生无望的散修，迟早有一天，也会走上这么一遭。”
一位看上去七八十岁的小老头，此时正蹲在老黄的坟前。
他手里拿著杆大烟枪，一边吞云吐雾，一边出声安慰。
而这个小老头，乃是一位练气五层修士，旁人都称其为钱符师。
在清河坊市居住已有四五十年，实打实的老清河人，平时以制符为生。
不过说是符师，实际上却连一阶下品的符籙学徒都不如。
毕竟若其真是什么符师的话，早就成为清河坊市刘王两家的座上宾了。
唯一值得称道的地方，就是会画其祖传下来的敛气符。
凭藉这手技艺，这才在坊市立足。
不过饶是如此，钱老头的小日子，过得也比李长庚要滋润的多。
毕竟不管怎么说，钱老头会画符，便是寻常散修所比不了的。
符籙一道可是金饭碗，哪怕只是些许皮毛，也足够散修吃的盆满钵满。
而李长庚之所以能与钱老头结识，完全是因为彼此是邻居。
平时抬头不见低头见，一来二去自然关係融洽。
李长庚与老黄逃亡清河坊市，因为担心被青云李家发现，这些年一直深居简出，十分低调。
遂而他们在清河坊市哪怕住了十年，能够说上话的朋友也屈指可数。
而今老黄死了，有心过来看望的人，便唯有这位老邻居。
“钱老头，我可没有那么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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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黄走的如此乾脆利落，也是他的福气，至少不用活著遭罪了。”
李长庚摇了摇头，隨即便打开了那半坛灵酒。
一时之间，酒香瀰漫开来。
钱老头嗅到酒香，眼睛都瞪直了。
他张了张口，刚要说些什么。
然而下一刻，他便看到李长庚犹如败家子般，竟將灵酒倒在了坟前。
“老黄一路走好……”
“你这辈子都没喝上什么好酒，死后起码得尝尝小子酿的灵酒。”
李长庚语气平静，丝毫没有为这点灵酒而可惜。
“李，李小友，你倒的这是灵酒？”
“哎呀，浪费啊！”
“人都死了，哪还用得著喝这么好的酒哇！”
钱老头看著这一幕，甚至都忘了吞云吐雾。
他一脸痛心疾首，捶胸顿足，好似那灵酒不是李长庚的，而是他的一样。
李长庚见状，顿感好笑。
他並没有將灵酒全部倒掉，而是留了大约一斤左右的量。
“拿去吧，给你留著呢。”
李长庚反手便將剩下的灵酒，递给了钱老头，並没有留给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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