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惰带来的疲惫感退潮了。
涨潮的,是近乎膨胀的斗志,一种需要向世界证明自己的表演欲。
顾长绝此刻需要一场表演。
一场足以彰显自己超凡智慧的、华丽的个人秀。
暗中布局带来的胜利固然高效,但太过乏味,缺少美感。
真正的君王,从不屑於只在幕后操纵丝线。
他要站在舞台最中央,亲手摘下那颗最甜美,最耀眼的果实。
他的目光,跨越血色的海域,落在了那艘沉寂了的幽灵船——【黑魂號】上。
巫妖无声地出现在他身侧,背后由空间裂隙组成的斗篷微微拂动。
“走吧,”顾长绝的语气平淡,却带著不容置疑的意味。
顾长绝的身影,就这么堂而皇之地降临在了【黑魂號】那巨大而腐朽的甲板之上,如同君主驾临自己的领地。
血鬼海冰冷的海风,吹动著他黑色的衣角。
对於这艘船的“逻辑谜题”,早在【淫慾】之日,他便已瞭然於胸,甚至制定出了堪称完美的破解流程。
他要的不是破解。
他要的,是演奏一曲只属於胜利者的“死亡协奏曲”。
他的脚步,停在了船首。
一个半透明的幽魂,正日復一日地重复著眺望远方的动作。
它的执念,如同一根看不见的锁链,將它永远禁錮在这艘船上。
【瞭望手幽魂】。
“给他一片陆地。”
顾长绝甚至没有看那幽魂一眼,只是对著身边的巫妖,下达了第一个指令。
这是协奏曲的第一乐章——安魂。
巫妖的骨指在空中轻轻一划。
空间法则被撬动,在远处血色的海平面上,光线发生了微妙的折射。
一片虚幻,却又无比真实的“陆地”光影,就这么凭空出现在了海天交接之处。
那重复了上千年眺望动作的瞭望手,猛然僵住了。
它空洞的眼眶,死死地“看”著那片翠绿的、它至死都未能抵达的故乡幻影。
一声悠长而满足的无声嘆息,从它的魂体中散发出来。
执念,在此刻得到了满足。
下一秒,瞭望手幽魂的身体化作无数微弱的光点,如同被风吹散的蒲公英,消散在空气之中。
一声几不可闻的“咔嚓”声,从船体深处传来。
封印的第一道逻辑锁,解开了。
顾长绝转身,走向下一个“音符”。
他来到了那个执念是守护船长的【二副幽魂】面前。
这个幽魂敌视著一切试图靠近船长室的存在,身上散发著狂躁而危险的气息。
对於这种纯粹的“障碍”,顾长绝眼中毫无怜悯,也吝於给予任何艺术性的处理。
协奏曲的第二乐章——寂灭。
“清除。”
他吐出了一个冰冷的词。
巫妖的动作,快如鬼魅。
它甚至没有动用空间法则,只是在身影闪烁的瞬间,一只惨白的骨爪,已经无声无息地穿透了二副幽魂的胸膛。
强大的死亡法则之力,如同一块被烧红的烙铁,烫在了冰块之上。
二副幽魂那狂躁的执念核心,在接触的瞬间,就被彻底碾碎、蒸发。
它连一声咆哮都未能发出,便化作一缕黑烟,归於虚无。
又一声沉闷的“咔嚓”声响起,第二道逻辑锁解开。
接下来的时间,化作了属於顾长绝的华彩乐章。
他如同一个技艺最高超的指挥家,精准地执行著早已写好的乐谱。
他“安抚”了那个因为没能保护好船而执念不散的【水手长】,让巫妖为它展现了一场“全船修復完毕,再次扬帆起航”的幻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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