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最后一丝因“资產增值”而產生的【贪婪】快感从灵魂中剥离,一种截然不同的、更加宏大而绝对的情绪,君临了顾长绝的意识高地。
【骄傲】君临於此。
脑海中,那个属於“灵儿”的稚嫩意念依旧在迴响。
“哥哥……其他『我』的碎片……在不同的地方……哭泣……”
若是昨天,顾长绝会將这些“碎片”定义为【待回收的高价值潜在资產】。
但现在,这种“哭泣”在他听来,成了一种令人不悦的杂音。
它在试图干扰一场即將到来的、只属於他的加冕典礼。
顾长绝缓缓睁开眼,看向窗外破晓的天光,眼眸中没有半点对新能力的兴奋,也没有对未知任务的好奇,只有一种即將登临舞台中央的、绝对的自信与漠然。
“闭嘴。”
他对著虚空中的意念,下达了第一个属於【骄傲】的指令。
“等我办完事,再去理会你们。”
脑海中的悲伤意念微微一滯,似乎被这不容置疑的命令所震慑,竟真的安静了下去。
世界,清净了。
……
东区培灵师学院,中央大礼堂。
这里被临时改造成了一个公开的论道会场,座无虚席。
空气中瀰漫著一股山雨欲来前的压抑。
这不仅仅是为顾长绝一个人举办的专家资格评定。
在宗师霍然的推动下,这已经演变成了一场“改革派”对“保守派”的路线宣战。
以张承为首的保守派们,占据了会场的左侧,他们大多神情严肃,目光中带著捍卫道统的决然。
而右侧,则是以霍然为首的改革派,以及更多保持中立、前来见证歷史的各大势力代表,他们神情各异,期待、好奇、审视,不一而足。
高台之上,秦无炎一身白衣,站在舞台中央,他就是“正统”二字最完美的化身。
他的身前,悬浮著一枚龙眼大小的丹药,通体赤红,表面仿佛有岩浆在缓缓流淌,散发出纯粹而霸道的阳火气息。
“此乃我耗时数日,完美炼製的【赤阳丹】。”
秦无炎的声音温润而富有磁性,清晰地传遍全场,“它能根除一切寒性灵力侵蚀所造成的灵体损伤,其药理,皆遵循古法,取自三阳草,辅以九炼真火,堂堂正正,毫无取巧之处。”
一番话,引来保守派阵营一片叫好。
就连霍然身边的几位中立大师,也不住点头。
“丹气凝而不散,药力內敛如一,確实是难得一见的完美丹药。”
“秦无炎此子,无愧『药王』之名,假以时日,必成一代宗师。”
听著周围的讚誉,张承那张刻板的脸上,终於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他要让所有人看到,“正统”依旧强大,所谓的“歪理邪说”,不过是譁眾取宠的投机把戏。
他缓缓起身,洪亮的声音响彻全场:
“培灵之道,如登山行路,靠的是一步一个脚印的积累,是前人血汗铺就的阶梯!妄图一步登天,走捷径,抄小道,最终只会坠入万丈深渊,粉身碎骨!”
“我们敬畏传承,因为那是无数先辈智慧的结晶!我们坚守规则,因为那才是通往真理唯一的道路!”
“今日,便要让某些自以为是的年轻人看清楚,何为正道,何为……歧途!”
一番话说得掷地有声,慷慨激昂,保守派的气势瞬间被推到了顶点。
所有人的目光,或同情,或嘲讽,或期待,齐刷刷地落在了台下那个一直沉默不语的身影上。
顾长绝,终於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在全场的注视下,他缓步走上高台,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既无紧张,也无愤怒,只有一种近乎漠然的……无聊。
他的目光扫过那枚【赤阳丹】,內心的评价简短而精准。
【一坨工艺精美的垃圾。】
他又听了几句张承的演说。
【一个旧时代的裱糊匠,在为他那艘千疮百孔的破船,做最后的辩解。】
无趣。
实在是太无趣了。
他走到舞台中央,甚至没有去看张承和秦无炎,只是对著主评审席的霍然宗师,平静地开口:
“辩论,是寻求认同的行为。我不需要。”
“我只想展示一个『小作品』,仅此而已。”
霍然一愣,隨即眼中爆发出狂热的亮光,他猛地一拍扶手:
“准!”
“我需要一只灵宠。”
顾长绝说出了他的要求,“一只被公会判定『灵体彻底破碎』,已宣告『脑死亡』的废弃灵宠。”
此言一出,全场譁然。
脑死亡?
灵体彻底破碎?
那和一具尸体有什么区別?
这是要做什么?
现场表演起死回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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