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陈守业的认知,一直停留在不知哪里冒出的十財主家的憨儿子上。

万万没想到对方居然练武,而且修为不低。

“妈的!”

吴鬼暴怒,你都这么强了,还来买我这桩功干啥?

他心中愤懣不已,赌徒的凶性被彻底激发,彻底疯狂。

嘶吼著再次扑上,柴刀狂舞,將八方刀法的一一招式使出,毫无章法,只求狠辣致命。

刀光繚乱,捲起地上枯草碎叶,攻势如同狂风暴雨,似乎要將陈守业吞噬。

“强!”

陈守业同样震惊,自从服下罗汉金刚舍利果后,他就察觉到自己的肉身超乎预料的坚硬,今日放手一试,但仍让他心惊。

这几日对八方刀法揣摩已深,对其招式早有预料。

凭藉对刀法的熟悉和强横的体魄,不断格挡、闪避,发出“鐺鐺”的碰撞声和衣袂破风声。

吴鬼久攻不下,体力飞速消耗,气息越发粗重混乱,刀法也越来越散乱。

他虽然是练血圆满,但这些年嗜赌如命,又无钱购买药膳补充,本就气血亏空,全凭一股凶悍之气支撑。

此刻久攻不下,心中焦躁万分,破绽越来越大。

陈守业看准机会,吴鬼一式力道用老的“扫叶”横扫过后,中门大开。

当即不再闪避,猛地深吸一口气,周身气血轰然奔涌,右肩肌肉瞬间賁起。

铁山靠!

陈守业左臂格挡,右肩则如同出膛炮弹,凝聚著全身力量和练血大成的磅礴气血,一式毫无哨却刚猛无儔的铁山靠,直轰而出。

咔嚓!

一声骨裂的脆响。

“噗——”

吴鬼双眼猛地凸出,布满血丝的眼球几乎要跳出眼眶。

他清晰地听到自己胸骨碎裂的可怕声响,一股根本无法抵御的恐怖力量透体而入,瞬间震碎了他的五臟六腑。

他整个人离地倒飞出去,口中喷出的鲜血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重重摔在数丈外的官道上,尘土飞扬。

吴鬼身体抽搐了两下,试图挣扎,张了张嘴,只有血沫涌出,隨即头一歪,眼神彻底黯淡下去,气息瞬间断绝。

官道上,风声萧瑟。

陈守业走到那具不再动弹的身体旁,俯身探了探鼻息,又按向其颈侧脉搏,確认对方已彻底死透。

为防万一,他再度凝力,一拳重重补在其心口要害,传来一声沉闷的响动。

隨后,他迅速清理现场,拖尸、挖坑、掩埋。

待一切处理完毕,天色已近傍晚,远天云层浸染著昏黄的余暉。

陈守业整理了一下略微凌乱的衣衫,拍去手上的尘土,面色如常地走出芦苇盪,重新回到了官道之上。

回头望了一眼萍县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深沉的思索。

“吴鬼此人,嗜赌如命、奸猾成性,难保不会在功法上做下什么脚—”

一个念头在他心中升起。

两本功法虽已到手,但以吴鬼那般赌徒性子,陈守业决意再回他那棚屋中仔细探查一番。

回到萍县,陈守业依旧找了先前那家客栈住下。

待到夜深人静,万家灯火渐熄,他借著浓重夜色的掩护,再次悄无声息地向著那片破败混乱的棚户区潜行而去。

凭藉著过人的记忆和敏锐的灵觉,如魅影般穿梭於窄巷之间,轻易避开了零星的行人与醉汉,不多时便再次来到了那间低矮破旧的毛毡房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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