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话：吃，是生者的特权

“原来如此，有类似的技能就会被抵抗啊……”他喃喃自语。

“唔……”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他感觉体內刚刚恢復的那点魔力又快要见底了，双眼也传来一阵轻微的酸涩感。

“这眼睛……耗魔也太恐怖了吧？”

他连忙取消了技能，看著面板上那几乎完全空掉的蓝色条状，不由得咋舌。看来这强大的能力，也不能隨便滥用……

他嘆了口气，启动了独属於自己的系统。

【下一目標：提升宿主魔力阶级至c+级，解锁第二只召唤兽。】

【与高莱昂契合度：d(提升至d+级可解锁第二件[辅助机械])】

【已与ms—903建立联繫，获得更多组件可进行强化】

【期待你们的共同成长……】

“果然，这里也没给我任何关於『巴哈姆特』的线索……”

林佑看著系统界面，失望地嘆了口气。

他掏出魔导怀表看了一眼，距离和托利约定好的换班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

况且，看著托利那熟睡中还带著疲惫的小脸，他也实在不忍心现在就叫醒他。

“果然还是只能按照原本的目標，先想办法以优异成绩毕业，等待接触学院封存的[异世界召唤术]的机会嘛……”

他低声自语，语气里带著难以掩饰的失落。

看见希望后破灭，才是最难受的……

“阿佑，欲速则不达。”

高莱昂的声音从护腕中轻轻响起，带著安抚的意味。

“稳步提升自己才是最重要的。放心吧，无论多久，我都会陪著你的。”

“谢谢你了，高莱昂。”

林佑无奈地苦笑了一下。

像是捕捉到了他笑容背后的困扰，埃尔法赤红的眼眸转向他，用那毫无波澜的语调开口。

“御主。您的微表情分析显示，『如何处理我的存在』是当前困扰您的主要因素之一。

是否需要我再次申明：我仅是您的战术装备，是可被归类、登记或隱藏的『物品』。

您可以依据最高效率原则进行任何处置，无需为此感到……”

“別再说这种话了。”

林佑打断了她，声音很轻，却带著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埃尔法的话语戛然而止。

她静静地望著林佑，眼中细碎的数据流似乎凝滯了一瞬。

“先不管什么鑑定魔法的判定，也不管你的外表看起来怎么样……”

林佑深吸了一口气，目光真诚地看向她。

“对我来说，你和高莱昂一样，都是拯救了我的……同伴。谢谢你，埃尔法。”

御主的直接感谢似乎触发了某种应答协议。

埃尔法微微頷首，语气依旧平稳无波：“您无需道谢，御主。这只是我程序逻辑中该做的……”

“可能保护我们是写在你程序里的事。”

林佑忽然笑了笑，带著一丝看穿什么的狡黠。

“但你衝出电梯，挡在我面前的时候……我並没有给你任何明確的指令，对吧？

那时候，你只是『感觉』到我有危险，就本能地行动了，不是吗？”

埃尔法再次沉默了。

眼睛疯狂闪烁，似乎在进行著高强度的內部运算。

试图为林佑的这番话找到一个合乎逻辑的解释。

看著她一副“当机”般的模样，林佑没有再继续追击。

只是从腰包里掏出用油纸包著的、那半个三明治，掰下没动过的一小块，递到埃尔法面前。

“给，这一半我没动过……要尝尝看吗？”

“不必。目前，我的能量充足，不需要摄入有机物转换……”

埃尔法本能地依据逻辑进行回答，但她的目光触及林佑时，后续的语句莫名地卡住了。

她停顿了大约两秒，然后，缓缓地伸出手，用指尖拈起了那一小块卖相併不怎么样的三明治。

动作略微僵硬地將其送入了口中。

林佑期待地看著她：“感觉……如何？”

埃尔法面无表情地咀嚼了几下，然后精准地匯报分析结果。

“麵包体乾燥，缺乏弹性。火腿肉质等级低下，醃製盐分超標。蔬菜因长时间存放已流失大部分水分，口感欠佳。”

[咕嘟]

“综合评判：营养价值低，味觉体验评级为『一般』。”

“是……是么……你没尝到托利学长的心意之类的？”

“没有……那种东西不可能被量化……”

看著她毫无波澜的漂亮脸蛋，林佑的笑容有点尷尬，这个回答和自己的想像的有点差距啊……

“果然动画里都是骗人的……”

听著他的话，高莱昂轻笑一声：“阿佑……想要心灵成长可不是一两句话就能完成的。”

虽然早有预料，但被这么直白地评价自己仅存的口粮，还是有点受打击。

然而，就在他略显尷尬地想把剩下的三明治收起来时，却听到埃尔法用那平淡的语调，轻轻地补充了两个字。

“……一般。”

她赤红的眼眸微微低垂，视线落在林佑手中那剩下的三明治上，似乎……並没有移开。

篝火噼啪作响，映照著银髮少女依旧缺乏表情的脸庞，像有什么难以言喻的东西，悄无声息地萌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