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李清的吩咐,刘元不禁有些愕然,隨即有些迟疑起来。

照理说,作为王府的大执事,他应该毫不犹豫地执行李清的命令。

但身为王府执事的同时,亦为王府家臣,他也自认有匡正王爷得失的责任。

迟疑片刻,他试探性地问道:“殿下,这不年不节的,为何要给公主府送礼,而且还是送两份?”

听见刘元的反问,李清也不由得愣了一下,隨即不自觉皱了皱眉。

不过想到刘元也是武惠妃安排给他的老人了,他还是耐著性子解释道:“本王送礼,自然有本王送礼的用意,你去办就是了。”

没得到准確的用途,刘元仍是显得有些犹豫。

没办法,王府不同於寻常权贵人家,家主本人便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

王府內部,是有一套维持王府正常运转的行政班子的。

这套班子,上到王府王傅,下到亲王邑国令(主管亲王食邑的官员),每一层,每一环,都有著紧密的联繫和规矩。

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说,李清直接绕过统筹府僚纪纲的王府长史,让他去给公主府送礼的行为,其实是不合规矩的。

毕竟亲王食邑每年的產出就那么多,纵然还有一些零星的皇庄商铺之流,每年的结余也不会很多。

因此,这些產出要怎么用,王府內部其实早已有了一套严密的规制。

而李清解释完,见刘元还不动弹,眉头顿时得更紧了一些。

他问道:“怎么了,还有问题吗?”

听出李清语气中的不耐,刘元抿了抿唇,有些为难。

他张了张嘴,有些迟疑地问道:“殿下可否下达王教?否则王傅追究起来,臣恐不能担责。”

听见这话,李清不禁又是一愣,但转瞬之后,便反应了过来刘元的言外之意。

“王教”,即亲王下达的命令。

大唐对於君君臣臣这一套,有著非常严格的规制。

就比如不同的人下达的命令,入甲库存档之时,所用的称呼也不同。

皇帝的諭令,称“制、詔、册”;太子的諭令,则称“令”;而亲王、公主的諭令:便称“教”。

最后是大臣下达的命令,称“符”,叫“符令”。

李清回神,虽有些不爽王府的规矩太多。

但考虑到他初来乍到,他內心其实也不是很想去挑战这些规矩。

毕竟,这对他並没有任何好处,反而会让府中属官抓到把柄,去李隆基跟前告状参他。

心思电转间,他轻轻頷首,做出了决定。

“取纸笔来!”

他命人取来纸笔,写了一封给公主府送礼的王教,让刘元拿去给王府文学用印存档。

刘元得了李清手令,也不敢怠慢,当即拱手领命而去。

而李清看著刘元转身,背影渐远,心中的思绪也不禁再次翻腾起来。

因为此刻,他突然意识到,或许他要摆脱的,不仅仅是李隆基那么简单。

或许.......他还得设法摆脱这座王府......

至於原因,也很简单。

他这位寿王殿下,表面上是这座寿王府真正的主人,可就凭刚才刘元问他要王教的事情来看,他实际上並不能过多的干涉这座王府的运转。

相反,他想做什么,反而还得依靠王府之中这些属官去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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