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夏帆看著陆伶玖心满意足地放下碗,终究还是压制住內心的小恶魔,带著点拱火的意味问道,“豆腐脑这东西,你喜欢甜的还是咸的?”

江城这地方,豆腐脑的口味就像本地人的性格,兼容並包。

原味的豆腐脑,浇上一层浓稠鲜香的胡辣汤,撒上香菜、榨菜、虾皮,就是咸党的最爱;若是撒上晶莹的白砂,或者淋上甜蜜的浆,就是甜党的心头好。两边拥躉涇渭分明,时不时就要在网上掀起一场圣战。

夏帆自己则属於传说中的“混沌中立派”,俗称墙头草,甜的能吃咸的也香,主打一个看心情,同时被两边所唾弃。

“我觉得都挺好。”

陆伶玖一人干掉两碗豆腐脑,回味著嘴里残留的两种截然不同风味,同样给出墙头草评价。

夏帆对此有点遗憾,他的敌人通常只有两类:坚定的咸党/甜党,以及阻止他愉快骑墙的人。

“有些地方的豆腐脑口味更奇怪,我还见过浇桂浆的,还有拌上酥肉辣椒油的,有机会带你去尝尝。”

“嗯!”

很显然对於纯粹的吃货来说並没有什么“咸甜之爭”的说法,只有“好吃”和“更好吃”的区別,陆伶玖只想把美味的东西都吃进肚子里。

可惜端午节已经过了,不然高低让这姑娘评价一下肉粽和甜粽,据说这边打得更凶,都被有些游戏做成了限时活动。

拱火不嫌事儿大的夏帆遗憾地咂咂嘴。

很多人早上胃口一般,吃不了太多东西,但陆伶玖显然没这种“凡人”的烦恼。

她轻轻鬆鬆干掉了三人份的早餐,最后还意犹未尽地掏出一罐酸酸乳,咬著吸管咕嚕咕嚕喝起来。酸酸甜甜的口感她很喜欢,特別是里面还有会“噗嗤”爆开的小珠珠,很有趣。

“感觉如何,这就是普通人的早饭。”

夏帆像个验收成果的地主老爷,指挥著陆伶玖把桌上的包装袋收拾乾净扔进垃圾桶,然后开始收集用户体验。

“在这个时代是普通人的早饭,在我们那时候,是只有大人物才能享用的珍饈。”

陆伶玖文化造诣还不错,能用出“珍饈”这种比较高级的词汇。

“哟呵,这么说我还带你跨越阶级了,不得好好感谢我~”

“嗯,是的,谢谢你。”

陆伶玖抬起头,眼神清澈语气真诚。

夏帆本来只是想调侃下陆伶玖,谁知这姑娘居然真的认认真真道谢,搞得他反而有点不好意思。

果然直球克制腹黑是有道理的。

“其实也没那么夸张,家里如果有老人,还是更愿意自己做著吃,总觉得外面卖的不乾净。”

夏帆挥挥手,回忆起自己奶奶在世的时候,语气缓和下来带著点追忆,嘴角不自觉地弯起一丝温暖的弧度:

“我上小学那会儿,爸妈工作忙,经常顾不上我。早饭嘛,就是头天晚上买好的手抓饼、包子啥的,第二天早上往微波炉里一叮,凑合一顿。后来我奶奶搬过来照顾我,那可不一样了!老人家每天早上五点多就起床,变著样给我做早饭——清汤麵臥个荷包蛋,炒饃丁香喷喷,有时候还熬点小米粥……那才叫美滋滋!”

陆伶玖安静地聆听,敏锐捕捉到他话语里那份深藏的温情和怀念,没有去问“你奶奶呢”这种问题,而是將注意力巧妙地转移到美食本身:

“手抓饼?炒饃丁?我——”

“想吃是吧?”夏帆提前一步截住她的话头,看著她眼中瞬间亮起的期待光芒,又看看她微微抿起的嘴唇,笑著站起身,“看你表现咯~”

说完,他带著点小得意,扬长而去。

最开始觉得这姑娘挺凶挺危险的还有点收敛,这混熟点后夏帆也是本性暴露,又开始皮。

偏偏他对自己“皮”的尺度把握得很精准,总是在撩拨到对方想揍人,又觉得“好像还不至於”的边缘反覆横跳。

比如现在,陆伶玖面无表情地看著他的背影,搁在桌子底下的手悄悄捏紧,又缓缓鬆开。

这人好坏,嘰里咕嚕说一堆没听过的好吃的名字,尽馋她!

想到这里,她有点气闷地咬住无辜的吸管君,用虎牙磨了磨,把最后一点酸酸乳吸得乾乾净净,发出“呼嚕呼嚕”的空气噪音。

“菩萨说眾生与神是並蒂的莲……”

一阵抑扬顿挫又带著点古风韵味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打破了客厅的寧静。夏帆拿起手机一看屏幕,挑了挑眉,点击接听。

“摩西摩西?”

“莫西莫西。”

“哟,帆桑,你滴,在做什么滴干活?”

“我滴,在和姑娘咪西咪西滴干活。”

夏帆瞥了一眼旁边看似在玩手机实则竖著耳朵听的陆伶玖,故意拉长声音。

“?”

仿佛能看到电话那头的人脑门上冒出一个大大的问號,夏帆终究还是没憋住笑,无视陆伶玖古怪的眼神,也没再整活儿:

“行了行了,啥事儿啊?不发消息还专门打电话?”

“嗐,没啥,这不閒得无聊嘛,寻思著打个电话,问候问候我的好大儿。”

“滚犊子。”

夏帆嘴上笑骂著回呛著,嘴角却不自觉勾起。

打电话这人是他的髮小,何远,考大学考到了外地,从此两人天各一方,只能在手机屏幕里互相称儿道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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