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回到月湖水府。
老龟硤便急忙迎了上来,稟报导:“黎兄,你可算回来了!前日你刚走不久,便有一头小鹿精送来一截翠绿的松枝,说是受它家『木翁』爷爷所託,特来拜会新邻居,与湖主结个善缘。”
“哦?”
黎涇目光忽地一闪,偏头去看。
只见洞窟內,一截尺许长、莹润如玉、散发著淡淡清香与生机气息的松枝正悬浮水中。
黎涇刚靠近那松枝,便感到一股温和厚重的意念从中缓缓探出,轻轻扫过自己。
那意念並无恶意,只有纯粹的好奇与审视。
隨即,一个苍老而温和的声音,直接在他心间响起:
“老朽木槲,居於东面青松坡。沉睡经年,近日方醒,听闻月湖有新主入静,神通不凡,特来道贺。观道友气息清正,根基却似……唯有根本之法锤炼,未曾修习过任何內炼法门调和滋养?倒是奇哉。”
黎涇心中一震!
对方竟能一眼看穿他的底细?!
他谨慎地以意念回应:“在下青鳞,见过木翁前辈。前辈慧眼,在下確实只凭本能修行,不知『內炼法』为何物?”
那苍老声音呵呵一笑,解释道:“原来如此。道友乃天生灵种,悟得吸纳日月精华之根本法,已是得天独厚。然我辈精怪修行,法门大致分为两类:一为『根本法』,乃沟通天地、汲取灵机之基,如道友之法;二为『內炼法』,乃调和內息、淬炼经脉、纯化灵气、巩固道基之术。二者相辅相成,犹如车之两轮,鸟之双翼,缺一不可。道友仅凭根本法便能入静,且气息如此凝练,实属罕见,足见跟脚非凡。若再得一门契合的內炼法,前途必不可限量,只可惜我所掌握的內炼法只有两门,一者曰『青木养生功』,一者曰『五禽锻身功』,皆与你无缘。”
黎涇闻言,豁然开朗!
如此想来,那寒潭下得来的《水元养脉法》便是木翁口中的“內炼法”了。
他按下心中激动,不动声色地谢道:“多谢木翁前辈指点迷津,青鳞受益匪浅。至於內炼法,我日后再寻便是,木翁前辈无须自责。”
木翁似乎很是欣慰,继续道:“道友不必客气,我青松坡与月湖比邻而居,正当相互扶持。老朽痴长些年岁,对此地方圆千里倒也知晓一二,我等皆在苍玉山虎山君辖下,山君治政,说不上宽厚,却也自有规矩,只需按时纳贡,便可相安无事。至於苍玉山外……”
老树精语气略带一丝告诫:“往东或南而去,约莫二百里外,群山渐尽,便是凡人聚居之地,建有城池村寨。彼处亦有修行者,或居山野宗门,或入凡尘歷练。那些人类修士,与我等精怪关係复杂,非敌非友,然其道法玄奇,法宝厉害,且大多视我妖族为异类。道友他日若遇,还需万分谨慎,切勿轻易起衝突。”
黎涇心中忽然涌起一股难言的激动。
来到此世已有数月,这还是他第一次听闻有人类的消息!
果然。
万物皆有灵,既然他们鸟兽鱼虫皆可启灵得以修行,那身为万物之长的人类又怎么会落后於精怪呢。
黎涇忽作一拜,虽是鱼身,却有一颗人心,再次郑重谢过木翁的提点。
“你若日后在修行路上有所困惑,只需灵气注入这松枝一缕,我便能在山中感受到,继而来为你解惑。”
松枝灵气渐去,木翁乐呵呵地说道。
隨后意念方才如潮水般从那松枝上退去。
黎涇小心收起那截松枝,再又一拜。
自他那日得授虎山君令在月湖开闢水府,便遣哨探打听周遭山林湖泊消息。
是故早就知道这青松坡上有一木精,性子敦厚温和,修为深厚,见识不浅。
原先准备等解决完寒潭之事再行拜访,却没想到对方竟然先他一步,不仅为他解惑,还留下了一截松枝。
“真当是精怪先师矣……”
黎涇感慨道。
將松枝存放在洞窟中的石室暗匣中,这才准备琢磨那新得来的《水元养脉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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