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獾妖使离去后。
那“三载一缕水灵精气”的贡命,如同巨石般压在月湖水府眾精怪心头,尤其是老龟硤。
它愁得在洞窟前转来转去,意念絮絮叨叨:“唉哟喂,这可如何是好……三年,就三年!俺老龟撞大运也就得了那一缕,这这这……难道要把俺这把老骨头熬成精气交上去不成?”
黎涇虽也感压力,但相较於硤的绝望,他更多了一份沉静。
他安抚硤道:“硤道友不必过於焦虑,车到山前必有路。当务之急,是儘快熟悉湖周环境,广布耳目,或许能寻得机缘。”
黎涇隨即下令,命擅察水脉、感知敏锐的“红梢”带领几只机灵的水族,向外探索,重点探查月湖连通的其他水域、支流以及可能蕴含灵机的地方,又命“跳脱”加强巡哨范围,注意一切外来动向。
然而,没等“红梢”派出多久,那位新加入的客卿白鱘,却主动寻到了黎涇。
它神色凝重,传递来的意念却带著一丝决断:“青鳞湖主,可是在为那水灵精气之事忧心?”
黎涇看向它:“正是。白鱘道友莫非有以教我?”
白鱘沉吟片刻,道:“我本不欲再提旧事,但如今水府有需,我便直言了。我原棲身的西山寒潭,其深处正有一缕水灵精气在孕育之中,算来……距成熟之期,恐不足半载。我原想待其成熟,藉此衝击入静之境,奈何那寒潭已被一凶蛮水妖占据,我力不能敌,只得遁走。”
它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与痛惜:“如今我既入水府,此消息便献与湖主。那水妖乃是一巨螺成精,自號『磐石將』,其甲壳坚硬无比,力道惊人,更擅御水涡旋之术,盘踞寒潭深处,极难对付。其实力……当在入静境界,但灵智似乎不高,凶蛮霸道,只知强占。”
黎涇闻言,精神大振!
这真是柳暗明!
他仔细询问:“西山寒潭在何处?距此多远?如何通达?”
白鱘详细解答:“月湖向西,有一条地下暗流与一条名唤『曲涧』的小溪相连。顺曲涧而上,穿越一片名为『黑松林』的阴湿林地,便可望见一座矮山,山下有一泉眼,涌出的冰冷泉水匯聚成潭,便是那西山寒潭。全程皆在水路网络之中,並无旱路阻隔。”
黎涇心中迅速盘算:半载时间,一个灵智不高的入静水妖,一处有主且即將產出水灵精气的灵地……
风险与机遇並存!
“此消息至关重要,多谢白鱘道友!”黎涇谢过,隨即下定决心,“此潭与那水灵精气,正可解我水府燃眉之急,亦可作为我等向外延伸的第一个支点。这西山寒潭,我等需取之!”
他立刻点齐兵马:白鱘熟悉路径,自然为嚮导;护卫“铁夹”甲厚力沉,可为前锋;虾兵“跳脱”及其麾下虽实力不强,但可助声势,负责清扫外围、警戒策应;鲶鱼精“肥鲶”也自告奋勇跟去,言道或许能发现潭底淤泥下的好处。
老龟硤则被黎涇留下,与“红梢”一同看守月湖大本营。
一行精怪在黎涇的带领下,浩浩荡荡却又悄无声息地自月湖西侧暗道而出,涌入曲涧,逆流而上,直扑西山寒潭!
曲涧水浅林密,黑松林更是光线晦暗。
但好在全程水路畅通,並无阻碍。
不多时,前方水温骤降,一股寒意袭来。
只见一座灰岩矮山下,一汪碧幽幽的寒潭出现在眼前,潭水冰冷刺骨,瀰漫著淡淡的灵机,但也同时充斥著一股蛮横的妖气!
“兀那贼螺!霸占吾家,滚出来受死!”白鱘见到旧居,一时激愤,率先以水波承载意念传入寒潭底部。
不过稍许。
那深寒潭水便一阵剧烈翻涌,一个庞大的黑影缓缓自潭底升起!
但见那精怪:体型硕大如磨盘,外壳厚重呈青黑色,布满螺旋纹路与古老苔蘚,壳口处探出的並非柔软肉体,而是覆盖著暗沉骨甲的怪异肢体,一双小眼睛闪烁著浑浊而凶戾的光芒。
其散发出的气息澎湃而粗糙,正是入静境界无疑。
但黎涇只是粗略观之,便发现这螺怪周身气息与自己完全无法比擬,自己的气息是圆润自如的,而这螺怪却是混乱不堪,显然缺少打磨锤炼。
“哪个敢来吵俺睡觉?!不知这是俺的地界吗?”
巨螺精磐石用力摇晃躯壳搅动潭水,瞬间形成数道激烈旋转的涡流,朝著黎涇一行无差別地席捲而来!
“铁夹”立刻上前,巨螯挥舞,试图抵挡涡流,却被那强大的旋转之力带得踉蹌后退,“跳脱”和虾兵们更是被冲得东倒西歪,登时便躺到一旁,显然难以再战。
黎涇目光一凝,心知寻常水族难以抵挡此獠蛮力。
他不再犹豫,体內阴阳气劲奔涌而出!
他没有使用单一的水柱或涡流爆,而是將力量集中於那潭水中的掌控!
眼前这螺怪,上来不问缘由,不问皂白,便直接出手对付他们。
要知道,黎涇此次前来可根本没有掩藏自身气息,像那黑獾察觉黎涇气息后也都按下了凶性,这螺怪却毫无反应。
要么,是脑子笨,不灵通。想著无论是谁,打过了再说。
要么,便是对自己的实力有极度的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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