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硤道友,可是有事?”黎涇主动问道。

硤犹豫了一下,凑近了些,道:“黎兄,你近来修行,可察觉近来大湖四周有何不同?”

黎涇心中一动,仔细回想,摇了摇尾鰭:“並无异常,可有什么事情?”

硤的龟脸上露出一抹凝重:“俺也说不上来,就是心里近来总有些七上八下的,静不下心。”

“许是俺老龟活久了,直觉准些……黎兄,你还记得老龟说的『供奉山君』之事?”

“记得。”

黎涇想起硤之前提过一嘴,

“你是指,你担心向那位虎山君缴纳贡品的事?”

“正是!”

硤点了点硕大的头颅,

“咱们这片地界,是虎山君大人的辖地。往常每隔一段年月,山君麾下的妖使便会出行,向那些占了好山头、好水府的实力强大的精怪徵收贡品。咱们这处大湖灵气贫瘠,又无甚出產,歷来是不被看在眼里的。”

它话锋一转,忧虑更甚:“但俺前几日,在湖底泥缝里碰到一只从上游逃难来的老蚌。它说……今年情形似乎不同。山君麾下新添了一位颇为强势的精怪,派出的妖使数量远超往年,行事也更为张扬。好些个以往无需纳贡的偏僻地界,今年都去了使者盘查清点,说是……说是要广开贡源,以示敬畏。”

黎涇静静地听著,心中那根警惕的弦渐渐绷紧。

硤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瞟向黎涇那灵气日益充盈的洞府,又感受了一下黎涇身上那愈发精纯强大的气息,声音压得更低:“俺是怕……怕咱们这大湖如今有了黎兄你,气象已非往日可比。寻常精怪或许察觉不出,但那些强大精怪感知敏锐……万一被他们察觉此地灵机变化,循跡而来。届时,只怕……”

“只怕如何?”黎涇追问,尾鰭不自觉地微微摆动。

“轻则,强征巨额贡品,我等根本无力筹措,重则……”硤的声音里带上一丝恐惧,“直接夺了这处洞府,那可是真正的大麻烦!”

纳贡?清查?

黎涇沉默下来。

刚刚因修为精进而带来的些许安寧感,瞬间被这潜在的危机衝散。

他意识到,在这看似寧静的湖底之外,始终笼罩著一个庞大而有序的统治体系,它的规则和力量,远非目前的他所能挑战。

个人的修行,终究无法完全超脱於这个世界的大势之外。

洞窟內一时只剩下水流缓缓涌动的声音。

半晌,黎涇才缓缓传递出意念,沉稳依旧:“我知晓了。多谢硤道友提醒。近日你我都需多加留意湖外动静,若有异常,即刻相告。”

“誒!好!好!”硤连忙点头,见黎涇並未慌乱,它也像是找到了主心骨,稍稍安心了些,这才慢吞吞地告辞离去。

幽暗的洞窟中,黎涇独自悬浮,青鳞上的微光在水波中明灭不定。

他望向洞窟之外那一片幽深莫测的水域,目光仿佛要穿透湖水,看到那遥远山林中可能正在发生的变动。

山雨欲来风满楼。

虽身处湖底,黎涇却已隱隱感到,那瀰漫在茫茫群山之间的紧张气息。

这一刻,他意识到,或许似这月余以来安稳修行的时日……怕是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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