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还在下,稀稀落落的,並不是很大,预期明天应该会停。

疤痕已经换班回去了。

天空有些昏暗,但没有渡鸦的羽毛黑。

前来接班的是那只捣蛇窝的成年渡鸦,是吴涯的鸦二舅,也是那只有点傻的鸦表弟的父亲。

他的伴侣先前被游隼袭击时重伤,不久后感染身亡。

渡鸦一生只会选择一个伴侣,往后的余生里,鸦二舅都要在思念中渡过。

所谓牵一髮而动全身,看著孤独的鸦二舅,吴涯在想,自己是不是不应该捣毁游隼的窝。

捣毁游隼窝,对未来的发展有好处,但对鸦群中受到影响的个体还是太残酷了。

冷风吹拂,打在两鸦的脸上,怀著各自的心思,天逐渐黑了下来。

鸦二舅突然大叫起来,表明有敌人来袭。

可惜黑夜里的杀手,在它有所察觉时,就已经来到了跟前。

两只猫头鹰以极快的速度,从对面的山头飞入洞穴。

它们蛰伏已久,只等天黑,藉助夜色进行偷袭。

鸦二舅迎战,他要拖住时间,双方缠斗在一起。

战斗的余波,將毫无防备的吴涯掀飞出去。

不多时,鸦爷爷带著成年渡鸦赶来救场,但只剩下一地鸦毛。

面对两只猫头鹰的袭击,鸦二舅根本撑不到大部队赶来。

鸦二舅和吴涯都消失不见。

鸦二舅的鸦孩子们大叫,先是没了母亲,现在又没了父亲。

而在悬崖之下,吴涯的左翼受伤了。

被悬崖上的树枝划破,左翼因此多了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

因为【隱匿】,他並没有被猫头鹰发现,鸦二舅一鸦承受了两只猫头鹰的火力。

他看见两只猫头鹰,叼著一只渡鸦离去了。

吴涯有点伤感,自然界瞬息万变,生命隨时会成为其他生命的口中粮。

伤感过后,吴涯尝试起飞,如果不能及时回到鸦群,他的后果將十分悽惨。

没有鸦群的庇护,他一只幼鸦,很难在自然界生存。

被袭击过的渡鸦群,確认同伴消失,只要雨一停,就会立即赶路。

虽然这片山区已经快要走完,在山上已经能看见远方的河流,那是鸦群未来居住的地方。

但是吴涯的鸦群要去哪里驻扎,他一无所知。

可惜,起飞失败了。

听见鸦群在上空叫唤,吴涯尝试回应。

不过上面的鸦群似乎听不见,雨水挡住了他的叫声。

甚至在雨水的洗礼下,伤口处不断被传来疼痛感。

吴涯只好先选择了一处石缝避雨。

他张开左翼,原本黝黑的羽毛,染上了鲜血。

左翼伤口处,断毛,泥泞在杂糅,还是掺著雨水的血液不断滴落。

吴涯明白,再不想办法处理,迟早得伤口感染,导致死亡。

有些断毛是本来就长在伤口处,有些则是断了以后插入伤口处。

吴涯一口一口將断毛拔出,疼痛感几乎让他昏厥。

將伤口处的断毛拔乾净,吴涯又將左翼伸入雨水中,顶著疼痛,藉助雨水冲洗伤口。

最后他奋力甩动翅膀,將污秽全都甩飞出去。

做完这一切,吴涯坐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气。

现有的手段只能做到这一步了。

吴涯没招了,如果好不了,他只能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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