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我们是事业合伙人

纽约的夜，像一块被钻石点缀的黑色天鹅绒，奢华而深邃。

曼哈顿中城，著名的加拉格尔牛排馆內，温暖的灯光映照著红木墙壁和格子桌布，空气中瀰漫著顶级牛肉炙烤后油脂的焦香，混合著威士忌的醇厚气息。

这是一家云澈特意挑选的餐厅，与马刺队办公室那冰冷、禁慾的气质截然相反，这里充满了成功与犒赏的温暖氛围。

云澈看著对面的母子，玛丽女士正激动地讲述著格林上学时考试作弊被自己禁足的趣事，而格林则毫无顾忌地撕扯著战斧牛排。云澈心中清楚，今晚最重要的事，是在这份合约之外建立起一座无法用金钱衡量的信任堡垒。

格林母子来自底层，见惯了人情冷暖，对外界的防御心极重。拿下一份合同能换来他们的合作，但只有超越利益的真诚，才能贏得他们的心。而这，正是基石计划的真正核心。

推杯换盏间，最初的激动和狂喜渐渐沉淀下来，格林的脑子开始飞速运转。

他看著正在和母亲谈笑风生的云澈，心里默默算了一笔帐。从芝加哥的汽车旅馆，到聘请训练师，再到一日三餐的牛排，飞往奥克兰和圣安东尼奥的机票……这一个多月来，所有的开销都是云澈一个人在承担。云澈自称的从家里带来的启动资金恐怕早就光了，后续的钱，云澈从没提过是哪来的。

这个傢伙……他图什么？格林的脑海中闪过一丝疑虑，这是他多年来养成的自我保护本能。他见过太多笑里藏刀的人。

而自己，第一笔薪水要到十一月才能拿到。今晚这顿昂贵的晚餐，毫无疑问，又是云澈买单。

一种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他不是不知好歹的人，恰恰相反，萨吉诺街头的生存法则让他懂得，每一份善意都有价格，必须及时回报，否则就会变成还不清的债务。

他放下刀叉，用餐巾擦了擦嘴，表情变得前所未有的严肃。

“云。”

“嗯？”云澈看向他，眼神温和。

“我们还没有签经纪合同。”格林沉声说道，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根据工会的规定和市场上的行情是1%-4%，我希望，我们的合同上写的是4%。”

玛丽女士在一旁愣了一下，但立刻明白了儿子的意思，重重地点了点头，补充道：“对！云，就按4%来！大学时，我们见过太多经纪人了，他们看到德雷蒙德，就像闻到血腥味的鯊鱼。只有你，是真心在帮他。你值得这个价钱！”

在格林母子看来，这是他们能拿出的最大诚意。多几个百分点，意味著未来每年十几万甚至几十万美元的收入。这是他们对云澈这位恩人最实在的回报，也是一种將双方利益深度绑定的方式。

云澈闻言，先是一怔，隨即露出了隨和的笑容。他摇了摇头，拿起桌上的餐酒，为格林空了的杯子满上。

“德雷蒙德，玛丽女士，你们的心意我收到了。这比任何数字都让我高兴，因为它证明了，我们是真正的事业合伙人。”

他顿了顿，看著格林的眼睛，无比认真地说道：“但是，我不能要4%。我们的合同，只会写1%。”

“为什么？！”格林几乎是脱口而出，他无法理解，甚至有些焦躁，“你做了这么多，只拿最低的1%？这不公平！你是不是看不起我，觉得我以后挣不了大钱？”

“恰恰相反，我比任何人都相信你能挣大钱。”云澈的目光平静，带著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正因为如此，我们才更要著眼於未来。德雷蒙德，你现在是我们的全部资產，而这份资產才刚刚上市，还很脆弱。你挣到的每一分钱，都不是用来给我发奖金的，而是应该用来对你自己进行再投资。”

他伸出手指，开始一项项地数：

“你需要钱，在圣安东尼奥租一个好的公寓，让你能得到最好的休息，而不是住在汽车旅馆。”

“你需要钱，聘请联盟顶级的营养师和理疗师，保护你的身体，延长你的职业生涯。”

“你需要钱，让玛丽女士过上好日子，让她不用再为你担心，这样你才能毫无后顾之忧地在球场上拼杀。”

“但是那是我的事！你应该得到你应得的！”格林固执地反驳，脸都涨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