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在又一次险险避开当头砸下的骨朵后,猛地一个矮身翻滚,柴刀狠狠扫向胡骑头目的脚踝!

胡骑头目没料到这少年如此悍勇刁钻,猝不及防,小腿被柴刀划开一道血口,剧痛让他动作一滯!

“死!”吕布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如同扑食的猛虎,整个人合身撞入胡骑头目怀中!两人一起重重摔倒在地!吕布丟掉碍事的柴刀,一双铁钳般的大手死死掐住了胡骑头目的脖子!胡骑头目拼命挣扎,但被压在身下难以发力。

吕布双眼血红,手臂上青筋暴起,用尽全身的力气死死扼住!胡骑头目的眼珠开始突出,脸色由红变紫,挣扎的力道越来越弱……

“噗通!”另一边,那个挣扎著爬起来的胡骑,被吕宣从背后用木棍狠狠捅在腰眼上,再次扑倒在地,又被陈仲扑上去用石片结束了性命。

战斗结束了。

羊圈內外,一片狼藉。倒毙的马尸、胡人的尸体、喷洒的鲜血、折断的箭矢、砸塌的土墙……浓烈的血腥味混合著尘土和马粪的气味,令人作呕。

吕布依旧死死掐著胡骑头目的脖子,直到对方彻底没了声息,眼珠翻白,他才像脱力般鬆开手,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气,粘稠的鲜血顺著他稜角分明的下巴滴落。他低头看著身下这具强壮敌人的尸体,又看看自己沾满血污的双手,一种陌生而强烈的悸动在胸腔里衝撞。

陈仲还骑在那个被他用石片结果了生命的胡人身上,剧烈地咳嗽著,肋下的旧伤被牵动,疼得他脸色煞白。张氏抱著嚇傻了的小石头,从乾草堆里爬出来,看著眼前的修罗场,浑身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吕宣拄著木棍,强压下翻腾的胃液和手臂的酸痛,目光迅速扫过战场。

“大兄…”吕布的声音颤抖,抬起头看向吕宣,眼神复杂,有兴奋,有后怕,还有一种刚刚觉醒的、对杀戮力量的茫然。

“干得好。”吕宣走过去,拍了拍吕布沾满血污和尘土的肩膀,声音有些沙哑。他看向陈仲,“陈伯,伤怎么样?”

“还…还死不了…”陈仲艰难地起身,脸上却挤出一丝劫后余生的笑容,“宰了两个胡狗…值了!”

吕宣点点头,目光落在那些胡人的尸体和倒毙的战马上:“快!搜刮!值钱的,有用的,全拿走!马!看看还有没有能用的马!”

吕布闻言,立刻爬起来,扑向离他最近的一具胡人尸体,开始粗暴地翻找。

吕宣则快步走向那匹被吕布砍断脖子的头目战马。马已经死透,鲜血流了一地。他拔出短匕,忍著浓烈的血腥味,开始费力地剥取那张相对完好的马皮——这才是最宝贵的战利品!有了之前的经验,这次剥皮快了许多。

剥完马匹之后,吕宣总算长舒一口气,眼神不经意间瞥向了死去的胡骑头目——满脸狰狞,右臂上似乎纹了一个什么图案,乍一看,像是狼头——

“当家的!这里有盐!好多盐!”张氏的声音带著难以置信的惊喜,打断了吕宣的思绪。她在那两个逃跑胡骑丟下的马背上,发现了一个鼓鼓囊囊的皮袋子。打开一看,里面是半袋子灰白色的粗盐粒!

“盐?!”陈仲和吕布都惊喜地看过来。

吕宣也精神一振:“好!收好!还有乾粮!水囊!武器!”

一番紧张的搜刮:

马匹:头目骑的马被杀,一匹被射眼倒毙,一匹被吕宣刺伤,还有两匹完好的载著盐和乾粮的驮马,以及三匹战马(这三匹战马没有参加战斗,轻骑兵通常一人两骑,交替骑乘以减轻马的负担)。

武器:缴获弯刀三把,胡骑头目的铁骨朵一柄,短弓一张,骨箭若干。

物资:粗盐半袋,肉乾两包,黍米饼一袋,水囊三个,还有一些零碎的杂物(火石、小刀等)。

皮子:两张(从死马身上剥下的)。

巨大的收穫!足以让他们脱胎换骨!

“快!把东西都捆到马背上!这里血腥味太重,很快就会引来狼群或者別的胡骑!我们得立刻走!”吕宣迅速下令。

吕布和陈仲立刻动手。吕布力大,负责綑扎沉重的盐袋和武器。陈仲和张氏则將乾粮、水囊和马皮捆好。张氏还细心地用破布將盐袋口扎紧,防止洒漏。

“大兄,这傢伙怎么办?”吕布指著那个最早被甩飞摔晕、此刻刚刚醒转、惊恐地看著他们的胡骑。

吕宣眼神冰冷地扫过去。那胡骑嚇得浑身哆嗦,嘴里嘰里咕嚕地求饶。

“杀了!”吕布眼中凶光一闪,就要上前。

“等等。”吕宣拦住他,走到那胡骑面前,用短匕指著他,用半生不熟的、夹杂著几个胡语词汇的汉话问道:“你们…为什么…来这里?”

那胡骑嚇得魂飞魄散,连比划带说,夹杂著汉话:“抢…抢盐……看到烟…有人家…有东西……”他指向羊圈里尚未完全熄灭的篝火余烟。

原来是因为炊烟暴露了位置!

吕宣心中瞭然,不再多问。他看了一眼陈仲肋下的伤,又看了看缴获的马匹和物资,最后目光落在那胡骑身上。

“捆起来,堵上嘴,扔到那边沟里去,让他自生自灭吧。”

自生自灭,这是属於边地的狠戾,也是属於边地的仁慈。

吕布有些不解,但还是照做,用皮绳將那胡骑捆成粽子,塞住嘴,拖到远处一条深沟里丟了进去。

很快,马匹驮著缴获的物资,吕布和陈仲各骑一匹缴获的好马,张氏抱著孩子骑上一匹温顺的驮马,吕宣也骑上战马,牵著剩余的驮马和伤马。一行人迅速离开了这片瀰漫著浓烈血腥味的废弃羊圈,向著东南方更荒僻的野地疾驰而去。

寒风捲起地上的尘土,很快便掩盖了杂乱的蹄印和廝杀留下的痕跡。

马背上,吕布紧紧抓著韁绳,感受著身下战马奔腾的力量,身上那件沾满敌人鲜血的粗陋皮甲在风中变得冰冷。他回头望了一眼渐渐消失在视野中的战场,胸膛里那股杀戮带来的悸动与激昂让他忍不住仰起头,对著灰濛濛的天空,发出一声带著野性的呼啸!

吕宣没有阻止他,而是摸了摸怀里那半袋沉甸甸的粗盐,又看了看前方茫茫的荒野,眼神凝重而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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