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大公主也干了

这一点和塞拉斯蒂婭有些相似，尤其是在她失去露娜后，在小马利亚孑然一身，再也没有谁能够与其交流心中隱藏的秘密的孤独感。

塞拉斯蒂婭不知道一匹尚且年幼的小马驹是如何养成这种深沉的性格的，这也许是一个能牵扯到她为何刚出生就有可爱標誌的秘密。

可爱標誌是小马灵魂与天赋的映照，它的出现往往伴隨著成长的顿悟。而飞光粼粼的可爱標誌，却像是提前盖好的“邮戳”，从一开始就標註了她的与眾不同，也意味著她作为一匹小马，过早背负了某种“不能说”的重量。

身为她的老师，塞拉斯蒂婭虽已经察觉，但不会强硬地要求她对自己展示心里最脆弱敏感的部分。

有时候秘密不是需要被破解的谜题，而是需要被尊重的生命轨跡。飞光粼粼作为小马还很年轻，她总会等来让她敢於主动说出谜底的小马。

所幸，在她把自己憋出病来之前，至少她愿意向自己这个老师倾诉烦恼。

“您是说，我偶尔这样也没关係？”

飞光粼粼有些不自在地用蹄子搓了搓前腿，就像她还是人类时抚摸手臂那样。

“您知道，我通常会避免用这种…不太恰当的方式来处理问题。我不想为此给其他小马招来麻烦，尤其是我的父母。”

塞拉斯蒂婭挑了挑眉，没有急著打断她，而是继续听她说下去。

“我知道这么说可能会很奇怪，但…我在和我父母相处的时候，有时会感觉到焦虑。我知道他们很爱我，他们总是无条件包容我的一切，可越是这样，我就越会反思自己有没有成为一个好女儿，是否配得上他们对我的付出…”

这个想法说出口就连飞光粼粼也觉得奇怪，因为这听起来就像是有小马对父母的爱过敏一样，她觉得这个问题不该从现在的她嘴里冒出来。

但这就是她从人类世界带回来的臭毛病，让她在处理自己的情感问题时显得不伦不类。可即便如此，阿斯特与梅特奥菈依然包容了她的笨拙。

飞光粼粼能够意识到自己问题所在，但这种思维惯性就如同构建出“自我”的底层代码，让她难以割捨，以至於每次在她想要接受这种情感时，身体与潜意识却已经提前对这种“无条件的爱”採取了规避的行动。

『该死，我又在矫情了。』

觉得自己在说怪话的飞光粼粼顿时尷尬地马掌扣地。这位拥有数千年阅歷的长者有著无穷的包容力，即使是飞光粼粼都会忍不住向她倾诉些不能和其他人说的事情。

“这不是在矫情，飞光。”

“哇哦…您还会读心魔法？”

“据我所知，世界上可没有读心魔法，就连白鬍子星璇都没有发明这样的咒语呢。”

塞拉斯蒂婭顺著飞光粼粼的话开了个玩笑，还顺便调侃了一嘴自己的老师。

白鬍子星璇在失踪前留下的两百多种魔法中，没有一个与心灵和情感有关的，可见对於处理小马之间情感联结的问题上没有捷径可以走。

就像现在的飞光粼粼，这位聪明的学生显然是早已意识到自己性格上的缺陷，但她没办法强迫自己立刻做出改变，这才让她感到痛苦。

想到这里，塞拉斯蒂婭不免感到心疼。

这匹小马为自己的心筑起了名为理性的高墙，这可能是她在面对一种复杂环境时的自我保护机制，而这种保护却在面对真诚关心著她的小马时，可能会造成情感滯后的困境。

“不要把自己的情绪当成麻烦，飞光，你不该这样苛责自己。你很聪明也很清醒，你知道自己的薄弱之处，並尝试著改变，儘管这对你来说不像学魔法那样得心应手。”

塞拉斯蒂婭拥抱了飞光粼粼，她知道这种最直接的情感互动能最大程度的抚慰自己的学生。

“每匹小马都有自己不擅长的事，你没有必要去要求自己一蹴而就，你只是需要多一点的时间去习惯和適应，而在你学会如何正確释放和表达这些情感之前，並不意味著你做得不够好。”

“谢谢你，公主，你总是这样有耐心。”

“不客气，我希望你也能给自己多留一点耐心。”

看到飞光粼粼心情舒缓了下来，塞拉斯蒂婭为自己这个有些情感封闭的学生开始学会卸下部分防御感到高兴。

“今晚是你第一次参加万马奔腾庆典，你感觉它怎么样？”

“您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当然是你的真心话。”

两马沉默地对视了片刻，飞光粼粼才扯起一抹尷尬的笑，然后小声开口道。

“其实我觉得糟透了。”

“哈哈，我也觉得，万马奔腾庆典一直都糟透了。但我很意外你能来，这让我觉得这个庆典也没有那么糟了。”

看来被憋坏的不止飞光粼粼一个，一想到大公主每年都要参加各种各样的庆典活动，並且重复几千次，飞光粼粼就觉得自己这样也不是不能忍受。

“下次可以叫上余暉与暮光一起，有好朋友在身边，即便是最糟糕的一天也会变得没那么难熬了不是吗？”

“也许会是吧…”

有了今晚的经歷，飞光粼粼是不想再来参加万马奔腾庆典了。但如果余暉烁烁和暮光闪闪也在的话，她倒是还能再考虑一下。

“至少我不会再把任何一匹小马扔到蛋糕里了，我反思了一下，这实在太浪费粮食了。”

闻言，塞拉斯蒂婭可能是想到了被糟蹋掉的蛋糕，表情顿时多了一丝哀怨，显然比起那个遭了老罪的侄子，她更心疼蛋糕。

注意到塞拉斯蒂婭的情绪变化，飞光粼粼似乎早有预料，头角亮起，两份茶点凭空出现在她们面前。

飞光粼粼可没有忘记她为什么要往自助餐厅走一遭，只是没预料到会在那里被蓝血王子缠上而已。

“哦，我一直都喜欢你这么贴心的样子！”

和塞拉斯蒂婭一起度过了余下的时间，想著今晚的万马奔腾庆典终於是熬了过去，等到回去见到余暉烁烁和暮光闪闪，她就又能满血復活了。

只是这时候的飞光粼粼还不知道，此时的学术小屋已经准备好了一个“惊喜”在等著她。